为稳妥起见,明湛与阮鸿飞只带了摇光随行,其余一部分留驻别院,另一部分则大摆排场,分道而行。
帝都城。
如今天下虽太平,帝都城里的氛围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首先,生死未卜的太上皇;其次,屡屡被提及,但始终没一个准信儿的立储大事;第三,被迫中断的立后之喜。
对了,还有马上就要易主的兵部尚书之位。
有这四件事压着,帝都城里能消停得下来才有鬼呢。
但是,帝都城再不安宁,有件大事,却是不得不办——卫太后的千秋就眼前了。
甭看卫太后初来帝都时还被一帮子大臣给晾宫外大半个月,种种冷淡挑剔,不堪回首。而今卫太后代政已有两个来月的时间了,大臣堆儿里纵有不服者,也不敢这当口给卫太后添堵。
前些天,趁着中秋节给卫太后添堵的鲁安侯已经为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们敲响了警钟,想造反,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才行。
卫太后大权握,且又是她的好日子,即便如今皇帝陛下还躺宣德殿的寝宫里生死不知,也挡不住溜须拍马想讨卫太后欢喜的众的奉迎。哪怕卫太后以皇帝久病的名义托辞,奈何群臣宗室屡屡上本,纵使减些排场,也要为卫太后庆祝千秋。
饶是卫太后也得感叹一番,权势面前,骨气气节,就是狗屁啊。
内务府为此事操持。
百官宗室都忙着为卫太后备寿礼,眼下这女可不仅仅是皇帝的亲娘,这女还掌握着国之权柄。她一个不悦,全家遭秧。
谁敢不老老实实的备礼呢。
执拗如李平舟面对帝都的形势都有几分疲惫,他的确不支持女主政,但,眼下看的话,实没有比卫太后更合适的选了。
太上皇生死不知,总不能请镇南王来帝都吧。且不说太上皇遇险一事与镇南王府有脱不开的干系,就说镇南王府的地位,朝廷防他还防不过来呢。
立太子的话,瞧一瞧诸皇侄的母家吧。大皇侄不必说,澜亲王庶出,其母不过是前澜亲王府的婢女,生了庶长子抬成庶妃,听说这位李庶妃九族皆无,是逃难逃到帝都,伢子手里几经辗转,后进了澜亲王府。大皇侄能从她肚皮里出来,绝对是她的造化。这女大字不识一个,若立大皇侄……那么,李平舟看来,李庶妃做太后的情形,很可能比当年太皇太后掌后宫时更加糟糕,其他的就更不必提了。
二皇侄倒是澜亲王嫡出,其母族亦是帝都城里有名的世族,林家。林家有历史有名望,当年太上皇从他家挑个闺女给儿子做正妻,可见这家还不错。
但是,林家谋夺储位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皆知了。二皇侄尚小,一旦立储,或是皇帝不预,皇侄登基的话,林家必定外戚坐大。更有甚者,主少国疑,子少母壮。这位林王妃身为二皇侄的生母,若是效仿卫太后干政,关键是,瞧林家做的这些事,很可能这位林王妃空有卫太后的雄心,而无卫太后的本事。
三皇侄母族承恩公魏家,魏家倒是丁稀少,想坐大或者外戚干政啥的,手有限。但,魏安的名声实够呛。
反复思量比较过,李平舟认为,太上皇未有下落之前,哪怕卫太后稍稍强势的些,还是维持现状的比较好。
所以,李平舟亦未阻止卫太后千秋节的举行。
殊不知,围绕着千秋节的一场阴谋就此展开。
闽靖侯坐原鲁安侯府的花园中,秋风徐来,带着些许寒凉之意,闽靖侯不由打了个寒颤,冷然的目光望入这满无枯枝败叶。
鲁安侯最喜花木,来帝都不过小半年,这园子给打理的四时花开不败,一时传为美谈。
如今,鲁安侯夺职,凤祈年赐死,这园子,已经抄落,收归宗府。闽靖侯想到囚于宗府的鲁安侯那满头白发的颓委之色,不禁一叹,心下生出多少兔死狐悲的凄凉。
“闽靖啊,长几岁,事到如今,不必瞒。”鲁安侯的话犹耳边,“陛下自病了再未露面。太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是母以子贵。没有陛下,她做不成太后。不说什么母子情深,太后与陛下之间利益攸关。不知道陛下得的什么病,太医那里也打听不出有用的东西来。只是,太后以就近照顾陛□体为名,搬到宣德殿偏殿居住,但是,知道,太后极少去寝殿看望陛下。”
“闽靖,说,这是为什么?”
是啊,这是为什么?
卫太后是皇帝陛下的生身之母,为什么对陛下的病这样冷淡?偏偏还要装出一幅心焦关切的模样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