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坐于九重宝座,目光带了一点儿冷,他并没有看百官或惊或喜的神色,他想慎亲王的话。
“陛下才干天纵,当知如今西北不宁,东南生乱,其间多少有宗室叛臣的影子。陛下装病多日,冒险离开帝都,所为者何,心知肚明。”
“陛下之惑,可以全都告诉陛下。的王妃很早就过逝了,仁宗皇帝是个好色又软弱的,那时们的关系还不错。他命方皇后为择妃再娶,方皇后选中了宋氏女。也以为,会娶她。不过,谁也没想到,宋氏女随母进宫时遇到了仁宗皇帝,接着,仁宗皇帝下旨选秀,宋氏女亦入选之列。”
“皇帝看中的,谁敢与之相争?仁宗皇帝急急的赏了另外的女为王妃,可笑的是,最终仁宗皇帝也没能纳宋氏女入后宫,反之,宋氏直接被方皇后赐婚给北威侯做继室。”
“陛下钟情于阮鸿飞,当年宋氏之美貌比阮鸿飞更甚。一个女,拥有美貌就够要命的了。更要命的是,她还非常聪明。仁宗皇帝并不是个有本事的,宫内受制于方氏,他偏偏还对宋氏念念不忘。”
“昭和公主是的女儿?”这种狗血的关系,明湛拜服的同时,还是倾向于直问主题。
“陛下的智慧,一向令敬服。”这种提头知尾的灵慧,并非都有的,慎亲王赞一句道,“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如果不是阮鸿飞,恐怕再也见不到嘉睿。”
明湛不解,“始终不明白慎叔公为何要谋反?恕直言,您已经这把年纪,又没有儿子,哪怕您成功,难道还能让嘉睿做女皇吗?”
“陛下,太医院里有的医案,您应该知道,已病入膏荒,所剩寿命不过半年。其实活到这个年纪,所有,爱的,恨的,大都已魂归厚土。”慎亲王叹息道,“对于一个像一样软弱的男而言,让时光来帮报仇,虽懦弱,却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眼瞅着的时间就到了,仍有一桩心事未了,难免令不能瞑目。”慎亲王道,“当年,为昭和选的丈夫是魏国公,后来敬敏公主相中了魏国公。方氏为了如敬敏公主所愿,便使出了昭和公主和亲之计,一箭双雕。若是不能看着敬敏公主断子绝孙,实不甘心。”
明湛眸光一闪,“原来,小郡主是死的手里。”
慎亲王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其实凤家的基因都不错,慎亲王这把年纪,老头儿当中绝对是上品俊老头儿。甚至明湛认为,慎亲王老奸巨滑的一笑比起先前总是颤颤巍巍的装半死要有气质的多。
明湛起身要走,慎亲王忽然问,“仍旧不明白,九门之处,安排了妥当的,陛下是如何回到帝都城的?”
“平阳侯。”
慎亲王恍然大悟,信手笑斟一盏酒,“原来陛下召平阳侯回帝都意于此,还以为陛下当真要授他兵部尚书之位。”
原来,平阳侯是有意赴他的约。
原来,平阳侯那些话是劝他。
原来如此。
“陛下,所有与来往的书信都放书房的老红木匣子里,那匣子上面用红宝石镶了一幅梅花图。”
“放心,慎亲王府的东西,朕都赐给嘉睿,朕不会亏待于她。”
慎亲王举杯,“陛下之心胸手段,胜于太上皇,更胜仁宗皇帝,远胜德宗皇帝。老臣盼陛下能开创国之盛世,成就一代圣君英名。”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的声音让明湛微微回神。
他们当中许多熟悉的都缺失了自己的位子,不过,倒没提出置疑,反是后面一自动递补上去。故此,朝臣的队伍依旧整齐。
只是,相对于以往,他们的头似乎垂的更加恭谨。
明湛坐的端正,一只手抚摸着龙椅的飞龙扶手,其实这张椅子坐起来并不舒服,整个椅背都是飞龙浮雕,靠上去咯的很,屁股底下的垫子不够软,坐久了屁股酸。
有许多事,与们想像中有大不同。
就像这把龙椅的滋味儿,无数的想得到它。只是,它真正的滋味儿,也只有坐上的知道罢了。或者,坐这把椅子的,也是各有各的滋味儿罢。
明湛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多愁善感,西北鞑靼犯边的奏章与东南八百里加急很快就到了。李平舟又开始掉头发,明湛调侃,“李相不必担忧,西北那里早有备战的旨意给他们。至于东南,付宁付大侠福州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付大侠曾有一剑逼退鞑靼大军的美名,怎会置东南于不顾。”
“陛下算无遗策。”
明湛微微一笑,不客气的收下李平舟的赞美,“当然,朕是皇帝么。”
做皇帝的,自然要有一些常不具备的本事。所有都觉着他装病意清除宗室叛臣,实际上,他等的却是这两封战报。
被兵临城下的屈辱,他没有一刻的忘记。现,是战还是和,轮到他操控全局了。
——全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