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回到了迷宫边缘,可以看到四周高高的看台,有人在上面走动,头顶上星光闪烁。“他回来了,”哈利小声说,“伏地魔他回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康奈利·福吉颠倒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上帝啊……迪戈里!”他说。哈利的心像被栓了一吨的船锚,沉沉地跌了下去——他害死了塞德里克。福吉刺耳的声音传来,“他昏死过去了!”“哈利,放开他吧。”他听见福吉的声音说道,并感到有人在扳他的手指,想让他放开塞德里克,但哈利还没反应过来,他死命抓住不放。然后邓布利多的脸凑近了些,依旧模糊不清。“哈利,你帮不了他,他需要立刻被救治。”哈利的声音嘶哑的像碎石划过黑板:“伏地魔最后冲我们施了索命咒……我看到他可能被击中了……”小天狼星用从未有过的轻柔的声音说,“那不可能,哈利。迪戈里只是昏过去了,他会没事的。”“他需要去校医院!”福吉大声说,“他病了,受了伤——邓布利多,迪戈里的父母在这儿。在看台上……”哈利抓着正抱着他穿过人群前往医疗翼的小天狼星艰难地说,“学校里面有伏地魔的手下,他——”“我们都知道了,哈利。”小天狼星气喘吁吁地说,“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只管好好的疗伤。”哈利尽管觉得自己被教父抱着穿过魁地奇球场十分丢脸,但是他现在的确什么也不想再思考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想像个孩子一样抛开一切睡过去。他看到罗恩、赫敏、韦斯莱一家和格温飞奔过来,被邓布利多劝走了,或许他们会来医疗翼看他。哈利的眼皮越来越沉,他马上就能睡了。直到踏进城堡的一刻,小天狼星被斯内普拦下。“你在这干什么,鼻涕精。”小天狼星压低了嗓子发出了尖刻的质问,“不去找你的主人吗?”斯内普的脸色黑的能滴下沥青,“受邓布利多的要求,我得在这吹着冷风等着波特,给他灌点魔药。”他一边说,一边握着自己的左手臂。小天狼星警惕地瞪着他,像个盯着猎物的狼狗。幸好庞弗雷夫人下来迎接随后被迪戈里夫妇送过来的塞德里克。为这对剑拔弩张的宿敌解了围。“西弗勒斯,多谢你的魔药,快给哈利喝下去。我们得趁他还清醒问问发生了什么。不然我没办法给他们治疗——到底是什么魔咒,可怜的孩子。”说完她上前查看了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塞德里克。小天狼星这才勉强允许斯内普上前一步,但他坚决不肯放开哈利。阴森的魔药学教授冷哼了一声,把那杯东西倒进哈利嘴里,哈利呛得咳嗽起来,嗓子里像灌了胡椒一样火辣辣的。这下他睡不着了,挣扎着想自己走进去。然而即使和小天狼星瘦弱的臂膀相比,此刻的哈利还是虚弱得像个小鸡崽,只能被迫被抬去了医疗翼。在洁白的医疗翼住院部,塞德里克被安排在了最安静的角落里,他的父母正握着他的手哭泣。庞弗雷夫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塞德里克,认为他没受重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于是转头看望另一个病号。她给哈利被割伤的手臂止血包扎,又啧啧地谴责他们在迷宫里安排蜘蛛,哈利的腿上留了不少的血,伤口上还沾着蜘蛛钳子上的粘液。没等她开口问哈利发生了什么,医疗翼的大门就被砰的撞开。魔法部长福吉和邓布利多迈着匆匆的步伐进来了。那个慈祥的白巫师此刻面色沉重,他很抱歉不让哈利休息,“因为你需要弄明白,哈利。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只有接受后才能够康复。你需要知道是谁使他经历了今天晚上的磨难,以及为什么会这样。”说完他身后的医疗翼大门又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穆迪用魔杖指着另外一个穆迪,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哈利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穿着熟悉但是没戴着魔眼的穆迪发疯了一样要扑向哈利的病床,“他再生了?”他不断重复着自己的问题,直勾勾地盯着哈利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再生了?”哈利望望箱底发了疯的穆迪,又望望站在一旁骨瘦如柴,花白的头发少了好几撮的穆迪,惊愕万分。邓布利多似乎只是挥了挥手,狂躁的那个穆迪就被无形的绳子绑的结结实实,控制在了一个变了形的椅子上。在那一刻,哈利第一次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说邓布利多是伏地魔惟一害怕的巫师。邓布利多看着被施了咒无声的疯眼汉穆迪时的脸色是如此可怕,超出了哈利的想象。没有慈祥的微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愉快的火花。那张苍老的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邓布利多周身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