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们素来穷苦,朝廷也深深体谅,因此只惩首恶,不会苛责。
“此次本抚院到登州,也要给登州士兵发足饷银。登州现有一万士兵,每人发二十两银子。”
听到这里,在场士兵,人人喜形于色。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他们比东江的待遇要好很多,至少还能吃饱饭,但他们每年领到手的银子却也是少的可怜,有时甚至根本领不到银子。
毕竟只有关宁军才是朝廷重点照顾的对象。
姜曰广满意地看着兵卒的表情,话头突然一转:
“只是个别将官跟随杨国栋,对其恶行,不知劝止,反而一起作恶。
“别的也就罢了,对士兵也动辄虐待摧残。
“克扣军饷,任意羞辱体罚。
“如此将官不能不严加惩治。”
他这番话训斥下来,士兵们大多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
有些兵甚至被姜曰广的话打动,想起了平日里受的鞭打惩处,还有被军官们克扣私吞的饷银,朝陈德政、杨三捷、黄跃雷、杨御蕃、黄雄五人怒目而视。
陈德政、黄跃雷、杨三捷等人脸上变色,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环顾左右,似乎是在估量形势对比。
见士兵脸上的表情,知道此时发难,多半不能得到大部分士兵响应。
为今之计,最好是等回登州军营,看是否有机会浑水摸鱼。
他们虽是这么想着,但身体也绷紧着,手放在兵器上,心中时刻戒备,只要姜曰广说出要把他们拿下的话,就立刻暴起,不顾一切砍杀一番,拼个鱼死网破。
但出乎意料的是,姜曰广训完话之后,并没有说要拿人。
反而大咧咧一挥手道:
“好了,话已经说明白,回城!”
他说毕,手朝着士兵队伍,一点又一点,看似随机地选了六个登州士兵说道:
“为了表示本部院和登州官兵同心同德。本部院也不用从京城带来的护卫,就点用登州兵当亲随护卫!”
那六个登州兵受宠若惊,大喜过望。
他们自然都知道如果能当上钦差御史的亲兵护卫,那无异于鲤鱼跳龙门,说不定以后可以不断升迁。
就是原先骑在他们头上的那些军官,也不能小瞧了他们。
当即昂首挺胸站出来,脸上得意洋洋。
目光扫过陈德政、杨三捷等人,更是露出嘲讽之色。
陈德政等人脸上的阴郁之色更浓。
实际上这六个士兵,当然不是姜曰广随便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