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是一普通的小丫头片子,也没有细查身份。没想到这身份还不是那么简单。周杳杳掩面轻笑,没成想到,慕栖迟和苏小王爷一来二去成了冤家。殿中暖炉一直熏着,实在是有些闷热,周杳杳憋得脸蛋通红。“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周杳杳向陆景行交代。歌舞乐声,加之舞姬起舞,鲜少的人看见了周杳杳离去的背影。她行至殿外,立于檐下。宫中建筑格局宏伟,除却冷宫清寂,其余地方皆可以称上一句金碧辉煌的。又在落雪了。宫中烟火盛,细雪被光一透,看得一清二楚。周杳杳伸手接雪,雪却立刻融化了。“夫人。”有一宫女匆匆而至,喊住了周杳杳。周杳杳适才回头,发现宫女手中有一封信笺。她稍一点头,宫女便将手中信笺转交给了她,就在她低头打量信笺上小字的时候。那宫女却突然消失的没影儿了。她心中不免生疑。将信笺打开,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长春宫,暮晨。独自前往。”既没有写周杳杳的名字,更没有落款。微一皱眉,终究是被暮晨二字勾了心魄。沈宁先才才失踪,如今又在心中提及暮晨的名字,诱她前往。写信之人一定是知道内情的,只是写这封信的目的究竟在什么地方。念及暮晨,周杳杳总能回想起陆景亭恬静如水的模样。“长春宫怎么走?”周杳杳伞也没撑,独自步入雪中。长春宫弃置依旧,纵有轮值的宫娥打扫,一眼望过去还是孤寂萧索的。周杳杳往长春宫的方向走着。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廊道旁植满了绿梅,傲着雪开得绚烂。一朵一朵的抢着绽开花蕊一般。争艳的花缀满了枝头。正是最好的花开。雪压在枝头,又是另一幅光景。即将踏入宫门,周杳杳的步子却顿了顿。她料想,写那封信笺的人,不是徐娩,便是婉嫔。前者为沈宁图谋前路,后者是真心疼爱沈暮晨。自从沈意远给了沈暮晨大皇子的尊荣之后。后宫的风向便隐隐开始变动了。徐娩与婉嫔各自为了自己的皇子渐渐成了水火不容之势。自然婉嫔不会正面顶撞皇后,不过是借着宫中有孕的嫔妃给徐娩找不痛快。继而转移徐娩放在沈暮晨身上的注意力。只是似乎随着沈暮晨的天资呼之欲出。徐娩对沈暮晨的敌意越来愈大。今夜,无论殿中之人是谁。只要周杳杳一往里走进一步,便会卷入到无边的漩涡之中。卷入到这场风云里。周杳杳只是心中心念一动,瞬间的犹疑。她还是踏入了长春宫。宫檐上的白雪映着灯笼发出荧荧的光。“你来了。”周杳杳一推门,便有人出了声。拿着匕首抵着她的后背。她本能的一动,那人却更用力了一些。这声音周杳杳识得,是婉嫔。她很快冷静下来,婉嫔既然将她引来长春宫,便不会轻易动她。不可自乱了阵脚。“婉嫔娘娘,是我。”周杳杳尽量压低了声音,想让婉嫔安心下来。婉嫔的那封信笺的目的性很强。她将她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沈暮晨。拿匕首的人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夫人,得罪了。”婉嫔把抵着周杳杳的匕首收入袖中。动作轻盈娴熟。一片黑寂,不见半点烛光。周杳杳抬眼一看,殿内半倒在椅子上,晕过去的那个人是失踪的沈宁。既来之,则安之。以她对婉嫔的了解,便知她不是作恶之人。“娘娘深夜相邀,所谓何事?”周杳杳将目光放在了昏迷的沈宁身上。沈宁只是昏睡过去了,气息还是稳健的。刚才她一踏入长春宫,婉嫔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是会武功。婉嫔将长春宫殿门紧掩。“我知道,暮晨是故太子太子妃的亲生骨肉。自那日圣上亲自将暮晨送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婉嫔说这话时,神情是温暖柔和的。她一笑:“我不是大昭的人。二十多年前,母亲在大昭生下我,将她没有完成的使命放到了我的身上。搅乱大昭朝政,这等的事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没有那样大的本领。往南部传消息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事情是在那一日开始有了变化。不过是几年的光景,婉嫔便只觉已事隔经年。“那年,圣上将一个小小的孩子交给我。那是我不过也还是个小姑娘,但看着他眼睛大大的,白白嫩嫩的,心中欢喜极了。”婉嫔目光温柔。一瞬间的恍然,周杳杳也未曾说话,只等婉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