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却有些激动。
这么说,她是寡妇。
裴桑柔见周海天有同事过来,便说道:“那我先走了。”
周海天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蓝姐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脑袋,“人家都走了,还看什么?”
不过这女孩真好看,她在邮局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海天回过神,神色有些羞赧,转身做事去了。
蓝姐见他这模样不禁失笑,刚想提醒他信没拿过去,目光便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
裴桑柔?
她脸色变了。
蓝姐拿起信封认真看了两眼,刚才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见,但裴桑柔这个名字,她可熟了。
同样的地址同样的名字,这几年收到不少包裹和信,但来领的都是另外一对母女。
如果说一次是帮忙代领,那总不能次次都是代领吧?
蓝姐随手将信放入邮筒,转身问道:“小天,刚才那个女人是过来帮别人寄信吗?”
周海天回头,“不是呀,帮她自己。”
蓝姐点点头,没再说话。
她转身去翻以往的存档,每个来领包裹的人都是需要签名的。
以前领包裹的人,和今天寄信的字迹完全不同!
蓝姐不由得有些懊恼,难道这些年,她都把包裹送错了?
裴桑柔可不知道这些。
走出邮局,她带着嘒嘒前往公社革委会找冯元春。
彼时冯元春刚被叫进办公室。
她是烈士家属,轻易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凡过来了,革委会的人就不会不管。
接见她的人是革委会副主任,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腆着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冯婶子是吧?我叫元昌,你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冯元春直接将欠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元主任,我儿子叫姜召也,70年11月牺牲,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元昌神色凝肃起来,“这是自然。”
那一场仗很是惨烈,牺牲的战士不可计数。
姜召也是其中之一,最悲痛的是,遗体都是不完整的,面目全非。
冯元春擦了擦眼眶,挤出两滴眼泪。
“彼时我儿媳还怀着孕,听到姜召也牺牲的消息,大受打击,险些流产。好不容易难产生下了孩子,如今我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等下一次吧
元昌连忙点点头,“老婶子你别太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说是烈士家属,就算是普通民众,我们也会为你做主。”
冯元春哀叹一声,“有了主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于是,她将欠条推了过去,把秦淑燕欠债不还的事添油加醋给说了。
“本来只是要个账,不应该来麻烦公社。难就难在,我那个大侄子是生产队长,我们祖孙三人无依无靠,实在得罪不起。如今他们家不承认,我们也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