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时微明有些恍惚。
刚才那一下,犹如烟花在心中炸开。是真的狠狠地撞他的心口上,将他的神思给撞去了九天衣外。
若不是提前给自己把过脉,他真要怀疑自己掉下悬崖时摔出了毛病,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根本无法缓和下来。
直到容簌衣不满地抽了他手背一下,他才猛地回神。
时微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这位夫人没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似乎……也没有哭过。
不如说还挺精神,想让他快点放她自由。
容簌衣和他较劲了半天,发现力气比不过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又摸到了听雨不准她弄乱的发髻,气鼓鼓地扯下几根发簪来。
刚刚她对着时微明那么一撞,发型早就乱了。不如都取下来吧。
她窝在时微明怀里,把其他的头饰给拔了下来。然后去摸固定面具的链条。
固定的地方有个机关,听雨特意给她加固过,但这也难不倒她。手上一摸就明白了这机关的构造,准确地捏住了机关的卡扣。
“别!”
就当她快要摘下面具的时候,时微明开口叫住了她。
容簌衣疑惑地抬头。
时微明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猜她应该是在疑惑:“我帮你?”
他提醒道:“南耀婚俗,面具该是我来揭的。”
时微明的声音特意放柔了,听得容簌衣起鸡皮疙瘩。之前他和她说话还不是种语气的。
但他说的话没毛病,容簌衣顺从地转过身去,让他帮忙。
她没有拒绝,时微明不太自然地呼了口气。小心地解开和链条缠在一起的发丝,拨开了链条上的机关。
面具被取了下来。
容簌衣这张脸被捂了一天,如今总算重获自由,伸手去揉被撞疼的鼻梁与额头。
“刚刚撞到哪里了,我看看。”
时微明在关心她?
容簌衣警觉起来。
此时的时微明,同百草谷中的那个时微明判若两人。他之前都快把没有交流欲望刻在自己脸上了,现在却改变了态度。
若他对牧轻霜的温柔关切能打十分,那他现在勉强算个六分,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总不能是从百草谷回来,他改变主意了?
那她该如何应对?总之先演了再说?
“我没事的。”谨记自己的病弱人设,容簌衣微微仰起脸,“你看。”
她之前一直戴着面具,这是时微明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她五官生得温柔妩媚,皮肤白皙。只看一眼,便能让人联想到娇艳又柔软的花,惹人怜爱。
时微明如同被蛊了一样,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检查她是否有受伤。
容簌衣眯着眼,他怎么看得这么认真?有点痒。
被盯着有些发毛,容簌衣垂下眼假装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