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让护卫取给了桑落。
车马远去带起一串烟尘,桑落抱着诗集,嘀咕道:“文大人看起来好虚。”
簌簌表面斥她,心里却深以为然。
她又不是阎王,连送一本诗集都要侍卫来,怕是病得不轻,总不至于是主城的男人都被邪修吸了精气。
天色渐暗,主仆二人顺着街市往寻常阁方向走,路过某处拐角时,恰遇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年手执折扇,笑盈盈道:“阿云,好巧。”
时微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江酹月看了时微明一眼,扶起了青璃:“说好的一人换一人,那我先带青璃离开。”
容簌衣牵起时微明的手,晃了晃:“阿简,我们也该离开了……”
容簌衣见他不回答,颦起眉,想要上前一步。
江酹月正要带着青璃离开,忽然听到身后衣料被撕碎的声音。
同时,地上冰霜蔓延开来,江酹月和青璃脚下结冰,无法再动。
江酹月心道,傀儡术提取自幻境中本体的一段亲密记忆,时微明怎么这么快就识破了?
身后,时微明亲手撕碎了傀儡,眼中席卷着浓郁的暴戾。
(微修)
江酹月心想,时微明和傀儡才说了两句话,便有如此大的反应,莫非傀儡唤的这阿简是什么忌讳?
不过,本来也没想用这傀儡瞒他多久,拆穿只是时间问题。
时微明提着刀,步步逼近二人,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
青璃本就受了重伤,捂着心口无力道:“威风一刻有什么用,你把他激怒,这下死的更惨了,还不如适才干脆利落点好。”
江酹月扶着她,他虽然双脚也受束缚,与她相比平静许多:“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忘了,他的女人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一百枚,灵石。”
簌簌登台三年,听惯了流腔滑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平静,低沉,冷淡,像孤星静海,像古松磐石,像泛黄画卷里折竹的夜雪。
她循声抬头,视线停在天字一号间牌额下,那个突兀挺立的素影。
束发戴冠,道袍白裾,仿若雪堆出来的人,放去云端也不为过,浑然不似风月场的浪子。明明隔着好些距离,男人执念般的目光却压迫而来,爱恨交加到极处反倒归为虚无,几乎要把她刺穿。
这个人,不在今夜的来宾名簿上。
沉思间,池幽用力掐了她一把,低声道:“傻了不成!该做什么还用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