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闻言一愣——自己竟在不自主回避他人的触碰。
白谦也不道破,压低声音问:“群芳会第三轮在即,我那儿尚有几幅小雅古画,阿云可需借来观摩?”
簌簌微笑婉拒:“临摹之作恐怕容易被察觉,我顺势而为便好,有劳公子费心。”
她素来爱沾小便宜,白谦没想到会遭到拒绝,又莫名笑了一阵,问:“四枚镇魂珠便让阿云转了性?”
簌簌不解:“什么意思?”
白谦扫过她胸前长辫,幽幽道:“听闻上元夜后寂尘道君亲自去夜岭取来四枚镇魂珠,所过之处妖鬼尽灭,周边都太平不少。”
簌簌不由发怔:时微明何时换了镇魂珠?竟还一直瞒着她。
白谦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寸微表情:“阿云当真对时寂尘动心了?”
他的笼中雀,想飞。
目光探寻,簌簌也警惕起来:“我与诸位公子不过生意往来。”
清霜堂白氏与上清道宗时氏虽有姻亲关系,却也曾为争夺西北地脉的权柄对峙多年,如今的表面和谐,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她一个局外人,可不要惹火上身。
白谦笑意转淡,极为惋惜叹道:“阿云,你同旁人来往,我从不多说,但时寂尘那样情丝尽断的人,绝非良配。”
“我自己尚不记前生,何必在意旁人的过往。”簌簌说着就要抬步离开。
白谦眸光微闪:“即便他的过往中有个女人?”
只见他收起折扇,从乾坤袋中取出一轴画卷,不疾不徐展开——画中人低眉顺目,与簌簌容颜相仿,气质却浑然不似,一双黑瞳被改为胭脂淡粉色,正是当日被时微明打断之作。
“她是容簌簌。”白谦捧着“阿莲”的画像,有意误导她,“传闻时寂尘舍身大义,委身妖女整整十年。他一月前寻至城南,我不过提了那个名字,便要我自封记忆。你若不信,可读我的心声。”
画幅在像与不像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簌簌目光微颤,又惊又疑:“你胡说!”
时微明竟也是把她当做替身吗?
白谦收起卷轴,重新绽开笑容:“我知道,阿云介意我将你当做旁人。但时寂尘这般讳莫如深,想必亦有反常。”
句句恰中其的,簌簌一颗心如坠冰窟,再不想听他挑唆,扭头便走。
脚步声渐隐,白谦重新展开折扇,转入街巷阴影处。见四下无人,他骤然从扇底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划在腕上。
血水顺着伤口淌出,呈现出一种近似黑色的深红,滴落在地前一瞬,不知何处蹿出一个素簌散发女子,将那捧血尽数接下,迅速吸入口中。她似还不满足,又趴在地上舔舐起来,好像极渴之人遇到了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