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万首,酒千觞,好一段风月佳话。
时微明无声看着走马灯般的画面,耳边魔呓低吟:“被我说中了吧,她都是骗你的。”
“那是戏。”
“对你就不是戏了?”那声音暗示道,“想独占她,直接把戏台拆了不就行了?”
时微明眼底浮起寸寸魔红,剑刃沿着文咏手指轻移:“你碰了她。”
文咏正要惊呼,心口旋即一凉,银白的剑锋已直贯胸膛。周遭虚风化作白刃,拆骨断肢,千刀万剐。
眼前万象又是一抖,自己竟仍完好无损坐在太极阵中。时微明收束指尖金光,嗜血的目光似在警告:再来,就不是幻象了。
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文咏脊骨生寒,牙齿发颤问:“你究竟是谁?”
青年意犹未尽收剑入鞘,唇角向上微勾起诡异的弧度:“上清首席,道号寂尘。”
苍山雪寂,不染片尘。
世传时寂尘无心无情,脸上从未有过笑意,惹得少女们时常幻想那一笑消融冰雪的温柔时刻。可眼下的表情,分明是死神索命前的微笑。
幻境种种,在真实世界不过一个瞬息。
护卫眼见自家少爷只对视了拦路者一眼便吓得面色如土,连忙上前。
凡人不会记得洞天空间所历,死亡的恐惧却已深深刻在心底。文咏浑身乱颤,把护卫的臂膀当成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走!再也别来了!”
飞速旋转的车轮带起一阵烟尘,时微明留在原地,捻诀定心。
绣着“簌”字的香帕在风中飘落,耳边呓语不停,似讽似叹:“清心咒有什么用?你的心魔是容簌簌,不是我。”
青年置若罔闻,试着拂去帕上血污,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片刻后,取出符纸一划。香帕在火烧中越缩越小,化作一团黑褐色的灰烬,一触即碎。
时微明眼中波澜沉淀,自言自语道:“噤声,寄雪剑灵。”
只不过,不是与宿主同心同契的寻常器灵,而是被剑冢怨念侵染全尽的邪灵。
他颈上绽起青筋,察觉到了她的痛苦,他也只是见过但未实践过,只能压制着气势汹汹的想法,以自己的方式安抚她,他指尖抚上她小腹,轻轻揉了片刻,他的声音带了丝克制的沉哑:“还疼么?”
她觉好了一些,摇了摇头,她也想早些结束,便主动环上他的颈,“好了,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