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东所上官谨仔细观察着手上的丹药。褐色的丹药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还带着神秘的纹路。他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她问:你想重新站起来吗?平日,经常会有人问起这句话。他从来都是笑而不语,避而不答。因为这问题实在是太好笑了,他怎么可能不想站起来?但他想,又能有什么用呢?没有意义的答案,那索性就不说。但今日不知为何,听到她问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启元公主的语气里没有掺杂其他任何的情绪吧。只是疑问而已,没有怜悯,没有不屑,更没有嘲讽……只是单纯的问了一句而已。“殿下,您还在看这个呀。”锦书端着水盆走进来,将湿帕子拧干,然后递过去。“这估计是启元公主玩泥巴的时候,随手搓的吧?”“您当面哄哄她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当真啊!”说着,他还摇头笑了笑。小公主竟然还像个小神棍一样,还会变戏法呢。拿出一张鬼画符,撕完就不见了……然而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殿下不可!”上官谨把丹药放到嘴里,仰头咽了下去。锦书连忙跑到他身边,担忧地看着,急得语无伦次。“您,您怎么,怎么还真吃了?!”他急得团团转,有些抓狂。“这,不会把人吃坏了吧?”“我去请太医!”“闭嘴!”上官谨怒呵一声,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双腿,抬手握拳,锤了两下。“我感觉,我的腿,酥酥麻麻的。”“什,什么?!”锦书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上官谨欣喜若狂地盯着双腿,久违的酥麻和刺痛感,几乎让他热泪盈眶。“呜呜……”锦书更是喜极而泣。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胡乱比划着。“太,太好了!”上官谨微微挪动了一下脚,双脚许久不曾动过,有些绵软无力,不听使唤。但他的脚真的可以动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双眼泛红,又揉了几下腿,之后双手撑着椅子,一个蓄力,站了起来!锦书的视线随着他的起身一起向上移。看到他真的站起来了,瞬间瞳孔一震,瞪大了眼睛。“殿下当心!”他赶紧上前扶住。上官谨在他的搀扶下,往前迈了一步。就这一小步之后,上官谨推开了锦书的手,深吸一口气,试着自己往前走。一开始很慢,还摇摇晃晃的,仿佛蹒跚学步的小儿一般。但一步比一步稳,一步比一步快……他绕着房间走了好几圈,恨不得把这些年没有走的路全都走完!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重新回到轮椅上。“此事,绝不可对旁人提及!”锦书一脸慎重,“殿下放心。”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抓起上官谨的手臂,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丹药是真的,那符箓岂不是也是真的?!”上官谨看着左臂上那抹奇异的花纹。他之前试过了,怎么擦都擦不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一般。他轻声呢喃,“问心符。”他脑海里又响起那道稚嫩但却带着冷酷和杀意的声音。“我帮你,重新站起来。”“作为回报,你帮我办事!”“有了这个符箓,你若是想伤害我,危害大启,必定爆体而亡!”回想间,锦书已经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擦掉,急得满头大汗。“主子,这可如何是好?”上官谨抽回手臂,将袖子放下来,神情淡淡的,毫不在意。“无妨,只要我不生歹念,这东西不会伤害我的。”那可是他的恩人,他怎么会危害到她呢?锦书还是担心,“可是……”“此事不必再提,你去准备热水,本殿下要沐浴,另外,传令下去,我们的情报网,也该重新启动了。”闻言,锦书一脸激动。“是!”琼华宫里,楚夭夭得到反派吃下丹药的消息后,这才放心睡下。嗯,术业有专攻,给主角团找麻烦的事情,就应该由反派来做嘛。……翌日魏仓带着一群人辗转于马厩猪圈和茅厕之间。结束了繁忙又有味道的一天,他身心俱疲,正准备回府,不想刚准备跨进马车,就听到有人喊他。“魏大人!请留步!”他赶忙转身,“苏总管?”苏茂文走到他身边,鼻翼微动,然后默默后退了几步。看到他的动作,魏仓面露尴尬之色,也主动往后退了两步。“皇上吩咐了,让咱家带御医来帮魏大人瞧瞧。”魏仓冲着太殿的方向拜了拜,高声道:“谢陛下隆恩!”……魏仓失魂落魄地走进家门,已经是第二日了。,!哼着小调的魏夫人迎面走来,看到他这一身狼狈,嫌弃地用帕子扇了扇,然后掩住口鼻。“老爷,你这是被罚去打扫猪圈了吗?”一听到她的声音,魏仓脑海里便响起张院首的话。“……魏大人身体很好,虽有些积劳成疾的小毛病,但不影响子嗣……”这府中的妻妾,每月都会有大夫来把脉。大夫从未说过她们有何异常。如今御医也说了,他的身体没问题。那为何她们就是怀不上?!一定是这府中有人做了手脚!这府中有能力做这些的,除了眼前的邱氏,根本不作他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些年,他尊她,敬她,甚至因为心怀愧疚,处处忍让……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邱氏竟心狠手辣到想让他断子绝孙!一想到这些,他悲愤交加,又气愤又心寒,浑身发颤。险些没忍住直接问出来。但不能问,就算问了她也不会承认。调查必须暗中进行。等到查清楚的那天,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这么想着,他强忍着怒意,咬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又要去哪里?”魏夫人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她站得远了一些,但帕子一直堵在鼻子上,说起话来,鼻音很重。“去寺庙进香。”闻言,魏仓狐疑地打量着她。去上香需要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看着邱氏,他神情的有些恍惚。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每每去寺庙,她似乎都很开心……这是为何?但今日受到的冲击太大,他此刻心绪还很杂乱,一时理不出头绪来。魏仓皱眉看着她,“前日不是去过了吗,今日为何还要去?”闻言,魏夫人翻了个白眼。“大人昨日用过膳了,难道今日便不用吃了?”说罢,她拧着腰肢,哼着小调,扬长而去。“父亲,您回来了。”听到声音,魏仓转头看过去,视线落到魏岳朗的脸上,他的目光渐渐呆滞。当初,魏岳朗进入魏府时不过也才七八岁。当时他见这孩子眉眼间与他有些相似,还很高兴。心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这孩子与他有缘。就连老天都有心想帮着他圆谎,给他留个体面。可如今想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何会与他如此相像?“父亲。”见他没反应,魏岳朗上前几步。“父亲,可是差事棘手?若您遇到难题,孩儿也可以帮忙的。”一个嫌弃,一个试探。还真是讽刺!他一夜未归,妻儿竟然一句关心担忧的话都没有!:()全家打入冷宫?听崽心声后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