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现在内心很激动。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边的波本和基尔同样如此。尽管他们激动的原因完全不同:“琴酒小队倾巢出动,还有贝尔摩德这样的重要人物”“这次的鱼可真是够肥的!”组织的核心成员多是个人能力不俗的独行侠,很少多人搭档执行任务。两位卧底在组织里卧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阵容。光是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两个名字,就足以让世界各国情报机构两眼放光。更别说还附赠科恩、伏特加等小鱼小虾。“这是个收网的好机会。”基尔小姐心在砰砰直跳。波本先生同样激动不已。但他们俩作为资深卧底,自然不会因为兴奋就丧失了理智。机会的确是摆在面前了。可能不能把握得住,还很难说。琴酒目前给出的行动计划还太粗略了,只是大致地告诉大家,组织将在米花大道沿途设伏。而无论是fbi、cia,还是曰本公安,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封锁住,这么一条长达十余公里、途中道路岔口无数的城市公路。这么长的一条路,谁知道琴酒会藏在何处?所以仅仅知道他会在这条路上出现,还不够。“必须弄到更详细的情报才行。”波本和基尔都想到了这一点。这时琴酒恰好说道:“大家还有问题么?”“我有。”波本不动声色地提出疑问:“有一个问题——”“琴酒,既然我们的计划是以爱尔兰为诱饵,待敌人出现后对其展开伏击。”“那这个‘发动伏击的时机’,该怎么确定?”“别忘了,我们的敌人可不只有一家。”这次组织只摆了一桌酒,却要招待三家客人。fbi、cia和曰本公安,哪家来了才能开席?还是等三家都到了才能开席?波本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他清楚,所谓“发动伏击的时机”,便是组织成员集体现身的时机。同样也就是曰本公安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规模收网的时机。“这是个好问题。”琴酒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位队友的险恶用心。他只是暗含赞许地解释道:“届时我会和爱尔兰实时保持联系,根据现场情况做出判断。”“你们只需要各自在暗处埋伏,等我临时通知即可。”说白了,就是摔杯为号的老套路。何时摔杯完全由琴酒个人决定,根本没办法提前摸清。这让一心想搞到确切情报的波本有些为难。所幸琴酒又额外补充了几句:“赤井秀一。”“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其实就只是赤井秀一。”“跟这个家伙对组织造成的威胁相比,fbi、cia、曰本公安的那些杂兵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只要赤井秀一一出现,我们就可以展开伏击。”“黑麦威士忌么”波本适时露出厌恶的神色。无论是作为降谷零,还是作为波本,他都和赤井秀一不对付。当初他以波本的身份加入组织,在组织里最大的“职场竞争对手”,就是那时还是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这次作战行动,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干掉这个混蛋。”“不过”波本又不动声色地问道:“万一那家伙一直没出现呢?”“我们该什么时候行动?”“这就得视情况而定了。”琴酒给出了一个还算清晰的回答:“如果赤井秀一和fbi一直没来,现场只有cia和曰本公安出现。”“那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爱尔兰感觉这方案有点不对。你们这些负责伏击的藏在暗处,倒是想不动就不动。可他这个当诱饵的,还得一直在前面负责吸引火力啊!他这边友军有难。你们就在那不动如山??“我我做不到啊。”爱尔兰堂堂一八尺壮汉,这时也不禁委屈起来:“就算赤井秀一没来,只有cia和曰本公安来了”“我一个人又能撑上多久?”“更别说那林新一比赤井秀一还厉害。”“光是他一个人,我都不一定能挡得住啊!”爱尔兰指出了一个很致命的漏洞:这个计划说白了,就是让他负责吸引火力,然后跟支援过来的友军来个内外夹击、中心开花。可要是他这个“中心”根本守不住,甚至都扛不到友军赶来支援那这花还怎么开?被人揍开花还差不多。岂不是白白给人送了人头?对此,琴酒老大的回应是:“相信你自己,爱尔兰。”“你打不过林新一,难道还跑不过么?”“我”这还真不一定。,!爱尔兰欲哭无泪。但琴酒却对他很有信心:因为林新一是自己人嘛,哈哈。琴酒又一次忍不住享受起有卧底在对面的舒爽。“总之,我相信你有对付林新一的能力。”“至于cia和曰本公安,如果他们已然赶到现场,而赤井秀一又没出现的话”他一阵吓人的沉默。最终还是给爱尔兰吃了颗定心丸:“那在你支撑不住之前,我们也肯定会展开行动的。”“哦,那好”爱尔兰总算看到了点安全保障。但波本却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又向琴酒确认道:“也就是说,即使赤井秀一不出现,我们的伏击也还是会继续进行?”“这个么”琴酒还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当然。”“如果伏击不继续进行,那爱尔兰不就白白牺牲了吗?”“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尔兰被捕,对吧?”“嗯”波本不再说话。内心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感觉琴酒好像没完全说出实话。波本沉默着暗暗思考。而会议现场也随着他的沉默安静下来。只见琴酒轻轻扫视在场众人,见到无人再提出意见,便语气平静地安排道:“大家回去都做好准备,明天早上正式开始行动。”“届时我和伏特加一组,科恩与基安蒂一组,波本与基尔一组,各自率领一队人马沿米花大道藏身埋伏。”“至于贝尔摩德,你作为预备队在附近待命即可。”“好。”科恩、基安蒂、伏特加、贝尔摩德都没有意见地点头表示了解。唯有波本和基尔不约而同地暗暗皱起眉头:这个行动安排,还是说得太模糊了。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各自潜藏埋伏,那“各组藏身的地点呢?”“组织事先没有计划好么?”基尔小姐努力地用平淡口吻,假作随意地问道。“藏身地点?”琴酒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想事先就知道,各组”“不,我的具体藏身地点?”“我”基尔突然感到一阵脊背发凉。见到琴酒那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的冷漠目光,原本正为此次机遇而兴奋难耐的她,只觉得突然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所幸基尔小姐反应及时。她全力发挥出自己在cia学习的撒谎课程成果,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是的,我想知道各组的藏身地点——”“如果只是说让我们沿米花大道各自设伏,却连藏身地点都不能事先安排好的话,那这行动计划未免也做得太粗糙了吧?”基尔壮着胆子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想提前知道这些情报。然后就在那悄然紧张起来的空气中琴酒终于收回了他阴冷瘆人的目光:“好吧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次行动和以前的行动不一样,我不会提前将各组的藏身地点都安排好。”说着,他缓缓起身走向那副地图。然后又在那条长长的米花大道上简单划了三道黑线,把路分成了三段:“我们两人一组一共分成三组,每组负责在其中一段公路附近埋伏。”“至于具体的藏身位置,就由你们各组自己决定。”“在座各位也都是组织的核心干部了。”“不至于连寻找藏身处这种小事,都需要我事先为你们考虑吧?”“这”基尔、波本都暗道不妙: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可能知道另外两组的藏身位置。也就是说,除非伏击行动正式开始。否则他们就无法知道琴酒藏在何处。甚至连琴酒的人都看不见,只能等他自己出现。“这样太被动了。”两个卧底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波本谨慎地收敛神色,没有任何流露。但基尔却在紧张和不甘中反复纠结,最终按捺不住地尝试着提出意见:“琴酒,这这样的行动计划,还是太过粗陋了吧?”“我觉得还是事先就规划好各自的藏身地点比较好。”“这样如果行动过程中发生意外,互相之间也好及时地赶去支援。”说着,基尔小姐便暗自紧张地等待琴酒回应。而琴酒的回应却很微妙:“你的想法也的确有些道理,那么”他没去看基尔,反而转头望向了在座的各位同僚:“大家对此都是怎么看的。”“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说吧?”空气顿时凝固。虽然琴酒神色十分平静,气势也较以往收敛许多。但他这么一问,却还是问出了领导征求意见的效果。“我觉得大哥原来的安排就很好。”伏特加第一个表态支持。“我也是。”,!科恩默默点头。“我也一样。”基安蒂保持队形。贝尔摩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波本,甚至就连提出异议的基尔本人,此刻都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妙。他们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低调地不再出头。这时只听琴酒突然开口:“藏身地点不能提前安排。”“因为这次行动很重要,必须做到全程保密。”“而我们组织内部”他那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可能还有卧底啊。”“哈?”伏特加微微一愣,憨憨答道:“又有卧底了,大哥?”“在哪?”急性子的基安蒂也跟着嚷了起来。“”科恩一如既往地沉默,但双手却已经悄然伸进衣兜。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尤其是波本、基尔这两个真卧底,更是浑身上下都不太自在。“琴酒,你什么意思”波本先生表面仍旧镇定十足:“你是想说,这屋子里会有卧底?”“我们会是卧底?”他理直气壮地提出质疑,显得很有底气。而他那位危险的老朋友,贝尔摩德,也不知为何,还跟着玩味地附和了两句:“琴酒,你这玩笑可开大了。”“现在在这屋子里坐的,可都是和你合作最深的几位核心成员。”“如果我们之中会有卧底的话,哈哈”“那琴酒你恐怕早就该被抓了。”贝尔摩德在组织里身份特殊、地位不凡,属于那种无论如何都没人会怀疑她是卧底的存在。而被她这么一开玩笑,现场的气氛果然轻松许多。“我没有这么说。”“在座各位我还是十分信任的。”“不然我这次也不会召集大家过来开会了。”琴酒语气悄然缓和,仿佛刚刚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只是幻觉:“但这次作战意义重大。”“该做的保密工作还是得做的。”“这”大家听明白了。琴酒还是在防着他们。防着在场除他以外的所有人。所以琴酒连各组的藏身地点都不肯提前安排,不肯让人掌握自己在行动中的具体行踪。而这并不是因为他真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以确认自己身边有卧底。他就是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没必要吧”波本暗自尴尬地笑了一笑:“琴酒,我们都合作多少次了?”“何必因为这毫无根据的担心,就影响我们此次的行动计划。”大家都是自己人,竟然还这么防着搞得他们曰本公安都没法收网了啊。“是啊”基尔小姐也跟着点头:“琴酒,难道你连我也不能相信了吗?”连她都不信,cia的弟兄们很难办啊。“我当年可是经受过吐真剂的考验,都没有背叛组织!”“是呢”贝尔摩德嘴角暗暗露出一丝嘲弄。但她并没有出言拆台,只是语气玩味地跟着附和:“琴酒,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是卧底,那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大哥,你是了解我的”眼见连贝尔摩德这样可靠的同伴都表起了忠心,伏特加也憨憨地保持了队形。“我就更不可能了,哼!”基安蒂也不屑一哼。最终除了实在不爱说话的科恩,在座众人竟是都认真地替自己解释了一遍。“我知道”琴酒轻轻一叹。“我说了,我没有在怀疑你们。”他环顾四周,脸色渐冷。这冷和琴酒平时的冷还不太一样。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也无法理解的,淡淡的悲伤:他真的没在怀疑他们。但是被卧底卧怕了。有心理阴影啊。:()柯学验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