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宫尧撩了一把浴袍的领子。“我热。”这两个字他说的随意又自然,厉嘉嘉却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入骨了。“这么冷的天你热?你有病吧?”“好像真的有。偿”他拉起她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厉嘉嘉感觉到手背上一阵滚烫撄。“我的天,你在发烧。”她跳起来,将他按进沙发里,又仔仔细细地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脸。“你真的在发烧。”徐宫尧点点头,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如一泓清泉,涌进他敞开的细胞。他有点舍不得让她抽离。厉嘉嘉别扭的挣开,但还是一脸的担忧。“家里有药吗?”“没有。”他刚搬来不久,很多东西不齐全也正常。“我那里有,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她说着,就捞起了自己的羽绒服,匆匆忙忙地披上,往屋外跑。外面还在下雨。徐宫尧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当心滑。”他提醒。“我知道,外面冷,你别出来。”她边走边回头,一张小脸在伞沿下若隐若现。徐宫尧听话地止步,目光却一直跟着她。她快速地跑到自己的公寓门口,散随手搁在地上,掏钥匙开门,换鞋进屋……这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又带着几分焦急。门一直没关,她在里面捣腾了一番,才跑出来。徐宫尧退到了客厅,仰头倒进沙发里。其实这点发烧并不碍事,可他喜欢看她为他着急的样子。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很快,公寓的门关上了。他没转头,也听到她“呼哧呼哧”地喘气声。“来来来。”她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放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来:“先把退烧药吃了。”“不是喝点热水就能好了吗?”“什么都能喝水解决吗?你当水是什么啊?”她没好气的。“水是生命之源啊。”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她逗笑了。厉嘉嘉按着他的肩膀,扣了一颗药,送到他的嘴边。“吃。”他没动。她挑眉:“你不是是和小孩子一样,怕吃药吧。”他笑了:“激将法对我没有用。”“那你就是不打算吃药了是吗?”“吃。”他接过她手里的药丸,扔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吞下:“我不吃你会担心。”“谁担心你了。”她撇撇嘴,将他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放回茶几上:“吃了药赶紧去睡觉吧。明天醒来就好了。”“要是还不好呢?”“呸呸呸,别乌鸦嘴了。”她挥了挥手,推他:“快去。”徐宫尧站起来,按了一下太阳穴。“晕吗?”她顺势扶住了他的胳膊。他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心头一动。“晕,很晕。”他夹紧了她的胳膊:“能不能扶我上去?”厉嘉嘉有些犹豫。徐宫尧又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太阳穴。“走吧,我扶还不行吗?”他低头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好骗?”徐宫尧的目光里像是有一团火,将她烧得灼热。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他笑了,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厉嘉嘉点了点头,往回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回头交代道:“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医院。”“好。”“晚上盖好被子,别又着凉。”“好。”“还有……”“要不你留下来照顾我?”他打断了她的话,半分认真半分玩笑。厉嘉嘉的脸顿时红了,她转头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走了,晚安。”徐宫尧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在路灯下泛着暖光,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真的将她留下。?也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徐宫尧这一觉睡得特别的好。醒来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很多。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他看了看表,这个点,厉嘉嘉应该也起了。她起了之后,一定会来看他的吧。这样想着的时候,徐宫尧的心情都格外的明朗。他洗漱了一下,准备了两份早餐。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厉嘉嘉过来。她公寓的门紧掩着,好像在家,又好像人早已出门。徐宫尧去了学校。今天有课,但厉嘉嘉并没有出席。徐宫尧看着小莲身旁的那个空位置,忽而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块。“怎么没来上课?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他给她传了一条短信,虽然是故作轻松的口气,但他其实很担心她。厉嘉嘉并没有回复。好不容易下课,他还未站起来,就见小莲朝他跑了过来。他正好要找她。“徐宫尧。”小莲把自己的书甩在徐宫尧的桌上,吸了一口气。“嗯。”“嘉嘉说你发烧了,你怎么还来上课啊?”小莲上下打量着他。他精神不错,但情绪不怎么好。,!“她去哪儿了?”“她啊。”小莲张嘴,却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说今天有事要出门,交代我去看看你。”“我没事。”“那就好。”“你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小莲不说话。徐宫尧知道,她是知道的。他等了一会儿,很耐心很执拗的样子。小莲看着他,终于绷不住。“好啦好啦,我知道。”她垂眸,轻声地说:“她未婚夫今天来纽约了。”“未婚夫?”徐宫尧的思绪在脑海里翻转,他想起了一个人:“莫百?”“你知道这个人啊。”徐宫尧点头。他不仅知道,而且还看到过厉嘉嘉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的她,并不快乐。“是不是在国内很有名?”小莲问,问完又补一句:“就是花心的很有名那类型?”对于莫百的名声,徐宫尧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并不想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去评价谁,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厉嘉嘉。“她在哪儿?”“一大早就去机场了。听说莫百和嘉嘉的姐姐一起来的,应该是要把嘉嘉带回去订婚的……”徐宫尧没等小莲说完,就跑了出去。?刚下课,学校人还很多。徐宫尧逆着人流,走出校门,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去机场?她一定不在那里了吧。正犹豫,手机忽而震了震。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厉嘉嘉的短信。她回复他说:“在家。”徐宫尧立马拦了出租车往回赶。刚上车,厉嘉嘉的短信又过来,她问他:“烧退了吗?”他想也不想就回:“没有”“没有就去上课了?”“你怎么知道我去上课了?你去找我了?”她又断了回复。徐宫尧忽而觉得有些烦躁。到了家,他回去放了自己的东西,就去对面公寓敲门。厉嘉嘉果然在家。“你怎么来了?等下不是还有课吗?”“你不是也没去上课吗?”“我请假了。”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眸看着他:“你身体怎么样了?烧真的没退吗?”“没有。”他还坚持这个回答。她打量了他一眼,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像是生着病啊。“骗人。”“不信你摸。”他俯身,将额头送到她的面前。厉嘉嘉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徐宫尧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她回神,瞬间笑了出来。“我信还不行吗?”“不摸了?”“你好像很失望?”“有点。”厉嘉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她依旧没有抬手。徐宫尧能感觉到,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相比,少了很多肆无忌惮的情绪。是因为她的未婚夫来了,所以她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吗?心里忽而更不痛快了。“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有点事情去处理了一下。”她避重就轻。徐宫尧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情,就听到身后有车子停下的声音。“嘉嘉!”有人叫道。厉嘉嘉神色一僵,眉目间露出些许不快。徐宫尧回头,看到了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男人。这么冷的天,那个男人只穿着单薄的夹克。他很高,人长得也很俊朗,但举手投足间总显出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这就是百世的大公子莫百。:()良人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