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这天,沈立钧和林梦菲前后脚走进位于明月居二楼角落的包厢。
侍者布好茶具,便十分长眼色地关门离开,把空间留给看上去就有一堆话要说的一男一女。
沈立钧把合同放到面前的玻璃转盘上,转至林梦菲面前停下。
“之前说的两个月作废。”
林梦菲今天看着像是只潦草的布偶猫,不见往日的精致贵气。
自华市嘉百爆火后,她就被林董推去应付那些闻风而来的大老板们,一天三顿饭局连着轴谈生意,就连昨晚泡在浴缸里的时候,也连着电话会议。
今早根本没有额外的精力去管自己哪根头发应该在哪放,干脆顶着棒球帽大墨镜,披着流行了二十年的运动套装出了门。
“干什么!你要反悔?”
林梦菲隐在宽大墨镜后的眉头皱得像是要立刻拧断沈立钧的脖子。
她本来就对沈立钧这张脸祛了媚,前阵子又被姚依柠各种催项目进度,现在看见这两人里任意一个就郁闷。
为着沈立钧的合作要求,她昨天在饭局上可没少听应付对他们这对青年才俊喜事将近的祝福。
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要装出一幅很高兴的样子,这比让出3个点的利润还要让林大小姐难受。
“只要建城把这个签了,假联姻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林梦菲这才试探地拿起那一叠合同翻看起来,时不时抽眼打量对面沈立钧的表情,像是要看出他话里的真假。
“怎么,你跟家里摊牌了?”
此话一出,沈立钧平淡无波的视线登时冷峻起来,跟冻了万年的冰锥似的,刺得她紧了紧丝绒卫衣外套,集中精力看合同,不再出声。
李太太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粤市,但自从回到粤市,李运泽就感觉什么事都不顺心。
华南分部这边,除了他从沪市带来的助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
准确的说,这里的员工虽然知道他是集团未来的掌权人,但由于李运泽本人实在张狂,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阴奉阳违。
李太太不允许李运泽继续在粤市作威作福,他之前的那些丰功伟绩龌龊事,也都被死死地按在沪市和华市两个地方,最终导致这边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以为空降的是个大草包。
虽然粤市这边也有冲着他天龙人身份,主动舔上去的狗腿子。
但被惯坏了的李运泽根本看不上止步于口头上的吹捧,没有送到他面前的女人,没有递到他手里的权柄,只有一杯折后九块九的咖啡和大型连锁超市里盒装的瑞士卷。
他当即超雄病发作,把东西砸到端给他的文员身上。
这一举更令他们捉摸不透。
小李总这是来整治不良送礼风气的吧?之前都是在钓鱼执法,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就开始杀鸡儆猴?
周一这天,李运泽干脆没去坐班装样子,冲到李太太正在养伤的医院,推门就嚷:
“妈!姚依柠那个贱货怎么还在嘉百!那个死妈的玩意甚至还弄了个什么跟她有关仪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接收到管家的指示上前,反锁好门,一人一边捉住小少爷的胳膊,将他固定在沙发上。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反了你们!妈!这是什么意思?!”
李太太今天的心情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