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07章 捕青梅（第2页）

警报尖鸣，红光闪烁。母亲冲进火场，在爆炸前一刻抢出一个孩子。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燃烧的监控屏幕上：她救走的是右边那个??没有痣的孩子。

“不……”于睿在梦中嘶喊，“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不是？”一个声音回应。

他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废墟中央，七八岁模样，赤脚踩在焦土上，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他如今的位置。

“你才是被选中的试验品。”男孩冷笑，“他们叫你‘逆种’，因为你总能在极端刺激下保持清醒意识。主容器太脆弱，三次注射就疯了。而你，撑过了四十九轮摧残。”

“可我活下来了！”于睿怒吼，“是我唤醒了三百七十一人！是我砸碎了千面门！”

“是啊。”男孩歪头，“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唤醒他们？因为你体内有莲种共鸣核心。你不是解放者，你是新的接引器。柳元衡败了，但系统需要新节点??而你，正好完美适配。”

于睿浑身颤抖：“我不信！陈九娘说我有初唤铃，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没错。”男孩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相同的铜铃，“她也给了我一枚。她说：‘无论你们是谁，都要记住，心跳比命令更重要。’”

于睿怔住。

两个铃铛，同一句话。

“她分不清谁是主谁是逆。”男孩轻声道，“她只知道，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在混乱中只来得及救一个……但她把希望留给了两个。”

火焰再次腾起，将整个梦境吞噬。于睿跪在地上，泪水混着血流下脸颊。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杀了自己？还是任由你接管一切？”

“都不是。”男孩走近，伸手触碰他的胸口，“你要做的，是承认我存在。不是驱逐，不是压制，而是接纳。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你是光明里的挣扎者，我是黑暗中的守望者。若你拒绝我看这个世界，我就只能从内部撕裂你。”

于睿抬头，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眼中却没有恨意，只有疲惫与悲悯。

“如果你也是于睿……那你想要什么？”

“自由。”男孩说，“不只是逃出实验室，而是摆脱‘容器’的命运。我不想做工具，不想被人称为‘逆种’或‘主魂’。我想决定自己的生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犯错，赎罪，然后老去。”

于睿缓缓伸出手，与男孩相握。

刹那间，天地崩塌，万象归虚。

他猛然睁眼，躺在密室地板上，浑身湿透，气息微弱。玉符已化为粉末，散落胸前。左臂上的黑线仍在，但颜色变淡，搏动感消失，仿佛沉睡。

他艰难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映出他的脸，苍白憔悴，却眼神清明。他凝视良久，轻声问：“是你吗？”

镜中影像微微颔首，嘴角浮现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恢复正常。

他知道，那个“他”还在，但不再试图夺舍，而是在等??等他真正愿意分享这具身体，这片灵魂。

七日后，于睿重返长安。

朝廷因《归心律》推行顺利，民心渐复，魏景欲封其为“护国公”，赐田百顷，府邸一座。他婉拒，只求一事：开放真相之井遗址，建“双铭碑”。

碑分阴阳两面。阳面刻三百六十七位归心者真名，供世人瞻仰；阴面则空无一字，唯有一枚深深凿刻的铃形印记。

开工当日，百姓围观，议论纷纷。忽有孩童触碰阴面石碑，竟脱口背诵一段陌生对话：

>“阿弟别怕，姐带你走。”

>“可是腿断了……疼。”

>“忍着，娘还在等着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