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分神的瞬间!叶长安身形如电,从另一侧猛地窜出,并非冲向汉子,而是直扑那老妪!同时,手中痒痒粉天女散花般撒向最近的两个汉子!
“啊!我的脸!什么东西?痒死了!”两个汉子猝不及防,顿时惨叫着疯狂抓挠起来。
“什么人?!”剩下三人又惊又怒,拔刀扑来!
叶长安根本不与他们缠斗,指尖寒光一闪,甩她一直贴身藏着的小钢针,精准地划向捆着老妪手腕的麻绳!那麻绳竟应声而断!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反应奇快,脱困的瞬间,干瘦的手掌在地面一拍,整个人借力向侧后方翻滚,同时低喝:“左三,竹根!”
叶长安想也不想,依言向左前方第三根翠竹的根部猛地一蹬!那竹子根部竟有一个隐蔽的、被落叶覆盖的小坑!她一脚踩空,身形顿时失衡向下倒去!
恰在此时,老妪翻滚到叶长安身边,干枯的手掌在她腰侧轻轻一托一送!一股巧劲传来,叶长安身不由己地被带着向旁边一个陡坡下滚去!
“追!”那三个汉子怒吼着冲过来,却被脚下厚厚的落叶和突然出现的陡坡弄得手忙脚乱。
叶长安和老妪一路翻滚,速度极快,很快消失在陡坡下的密林中。
那伙人气急败坏地叫骂着,却因地形不熟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不敢贸然深入追击。
滚落终于停止。
叶长安只觉天旋地转,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但好在落叶厚实,她们并未受重伤。
叶长安挣扎着坐起身,发现那老妪已站在一旁,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落叶,动作看似缓慢,却异常沉稳,那双锐利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小丫头,身手不怎么样,胆子倒是不小。”老妪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为何要救老身?”
叶长安喘匀了气,站起身,拍了拍尘土,坦然道:“路见不平。再者,小女对老人家您所谓的‘私售蛊毒’颇感兴趣。”
老妪嗤笑一声,浑浊的眼中嘲讽之意更浓:“蛊毒?不过是些山野瘴疠之毒提炼的把戏,吓唬愚民罢了。真正厉害的,是人心之毒。”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刮过叶长安,“你刚才用的身法步法,虽粗浅不堪,却有点‘狼山军’的影子,跟谁学的?”
叶长安心中一震,这老妪眼光竟如此毒辣!“一位姓林的队正所授,只是强身健体之法。”
“林勇那小子?”老妪似乎认得,哼了一声,“军中搏杀之术,刚猛有余,灵巧不足,不适合女娃儿。你刚才那一下断绳,手法、时机、胆色倒还勉强过得去,可惜力不从心,破绽百出。”
叶长安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心中一动,福至心灵,立刻躬身行礼:“请老人家指点!”
老妪眯着眼看了她半晌,忽然道:“你身上有药味,却非寻常郎中。前几日治理溪洞疫病的,就是你?”
“正是在下。”
“嗯……”老妪沉吟片刻,缓缓道,“老身姓盘,年轻时,也曾是‘五溪’一部之巫。所谓巫蛊,不过是些治病救人、驱虫避瘴的土法子和……自保杀人的手段罢了。早已厌倦部族倾轧,这才离群索居。今日那些人是‘黑石寨’的,觊觎老身早年偶然得来的一剂古方,欲强夺不成,便诬陷裁赃。”
她说得轻描淡写,叶长安却听出了其中的凶险和这盘婆婆的不凡。
“你救我一命,老身不喜欠人情。”盘婆婆目光再次扫过叶长安,“观你根骨尚可,心思也灵,更难得有份济世之心,虽动机不纯,却比那些满口仁义、见死不救的强。”盘婆婆顿了顿,正正盯着叶长安:“想学点真正能自保,甚至……杀人的本事吗?”
叶长安心脏猛地一跳!她看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妪,想起自己日夜苦练却进展缓慢的焦急,想起秧田被毁时的无力,想起这世道的险恶……
她没有任何犹豫,深深一揖到底:“弟子叶长安,恳请婆婆教诲!”
盘婆婆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好。不过老身的法子,可不像军中把式那般温和。吃不了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弟子不怕吃苦!”叶长安语气斩钉截铁。
“那就跟上。”盘婆婆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密林更深处走去,步伐看似蹒跚,速度却奇快。
叶长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忐忑,紧紧跟上。
她知道,一个前所未有的机缘,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她面前缓缓展开。通往强者之路的大门,正在这片幽深的竹林里,为她悄然开启。
而这条路的尽头,或许不仅能让她拥有自保之力,更能让她触及到柳州乃至整个岭南更深层的秘密!
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