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此时朝乘黄走来的人,也并非是真正的离仑。
大妖的武器,不仅认主,也随主,所生力量更是与主人一脉相承。
主人一旦死亡,这注入主人力量与精魄的命格武器,也会彻底作废。
鼗鼓被乘黄抓走后,就一直关在魑魅沙漏里。
乘黄看中命格法器一脉相承主人的力量,打算炼化它,把它炼成供自己驱使召唤的器灵。
可是,不管他如何炼化,甚至动用了上古禁术,鼗鼓都毫发无损,他便开始怀疑离仑的法器里头藏有猫腻。
大妖的命格法器,一旦修出了器灵,就不会再听令于原主,而是有了独立的自我意识,形成一个完整的个体。
今夜,乘黄所行之事,所布之局,不过就是为了让朱厌彻底失控,以朱厌为诱饵,验证鼗鼓真正的实力。
但更多的是,他想看看离仑的命格法器,是否真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它真的能在离仑死去后,还可以自行修成了传说中罕见的器灵。
若无,那他,便借此查明无法炼化法器的原因。
若有,那他,便借此机会逼它彻底现身。
乘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淡笑,意有所指:“小东西,抓了你这么久,我都用九幽冥火炼制了你那么多天,你都藏得那么严实,毫无屈服之意。怎么?朱厌一出事,你就肯出来了。。。”
“乘黄,当年,要不是看在他为你求情的面子上,”离仑取过鼗鼓,开始对乘黄无差别地进行攻击,“我早就把你,给——杀——了——”
对面人此话一出,乘黄嘴角原本挂着的笑,彻底僵住了。
“你。。。根本不是器灵。。。”乘黄那双赤黄的眼中,完全掩不住里头的震惊,还有深藏起来的恐惧,连着方才面上才涌出的喜悦再也挂不住了,“你是。。。离仑?”
“怎么?”离仑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修长的双指漫不经心往鼗鼓上随意一敲,掌心的鼗鼓炸出的幽蓝鼓波化作无声的攻击,将乘黄击得节节后退,“怕了?”
“当年没杀你,不过是看在他为你求情。也是当年一时心软,才有了你今日的乘虚而入。”
“我说过,在大荒,我离仑就是他的资格。”离仑看似漫不经心的攻击,实则招招夺命,“乘黄,你不过是他的一介走狗,也配碰他?”
又一波幽蓝鼓浪朝着乘黄狠狠袭来,离仑步步紧逼,招招都下死手的夺命狠招。
一时之间,被鼓浪影响得飞沙走石的周围,没一会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对面的乘黄被离仑逼得他根本连一丝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想尽办法,在确保防守到位的同时,见缝插针地回击。
乘黄被离仑逼得直接放出大招,一波金色的傀儡妖力朝离仑正面砸去,却被他轻易地用双指就给化解了。
离仑摊开的手,直接将乘黄攻击他的傀儡妖力占为己有,汇入自己的鼗鼓之内。
修长分明的双指,交错着往自己的鼗鼓上那么随意一敲,吸收了傀儡妖力的幽蓝鼓浪直接变成蓝金色,连带着攻击的威力都上涨了数百倍,将乘黄打得直接后退了十几米。
乘黄再一次被离仑给逼得,只能一边单手开阵抵挡这一波致命鼓浪,一边单手挥袖挡住脸面,生怕这鼓浪会损伤了自己的身体与脸面,可终究还是挡不住一小部分穿进阵法中的鼓浪。
那些无形的鼓浪,化作数百道无比锋利的薄刃,在他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留下无数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对面步步逼近的离仑,倒是泰然自若得好似在逗着小孩般,看到乘黄被他耍得团团转,离仑那双幽蓝深瞳里,除了满满的挑衅,更多的是戏谑与鄙弃之色。
乘黄被气得直接抛出魑魅沙漏,魑魅沙漏从巴掌大小变得无比巨大,想要强行将鼗鼓给收进去,可却离仑轻轻一挥手,反用一个鼓浪将魑魅沙漏给直接拍碎了!
遭到反噬的乘黄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突然朝向他走来的离仑,露出一个十分疯批的诡笑。
乘黄冷笑着,阴恻恻一说:“离仑,别忘了,你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忽然十指结印,口中念咒,而两人所处世界的半空,被他强行撕裂开,露出一处景象。
里面正是昆仑小居,还有躺在床上,尽管昏迷不醒,可还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朱厌。
朱厌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眉眼之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即便英磊在屋内起满了炭火盆子还有给他盖了好几张厚被子,可他还是冷得整个人瑟瑟发抖,身上还有逐渐恶化结冰的趋势。
而他眉心那一枚本该藏起来的幽蓝妖印,再次露了出来,上面裂开的第三道裂缝只裂了一半就停下了,好似隐约可见其中有一抹红在里头游动个不停。
离仑在看到境中人的那一瞬间,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以及那张写满了难受的脸,他那双幽蓝深瞳紧紧一缩,连攥着鼗鼓的手都下意识不由一紧,小小声的自我念着:“阿厌。。。”
乘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继续不断拱火,引诱着他:“没错,就是你的阿厌,你念念不忘的朱厌。”
“离仑,你已经死了。你是死的,可他是活的。”
“看到了吗?朱厌他很痛苦,而他,就是因为你,才如此痛苦的。”
“只要你乖乖听令于我,我便将朱厌体内的傀儡红线,取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