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庭蒲看到穆尔·内曼停下摧残绘本书页的动作,蜷缩起指尖,他含蓄地低敛起睫毛,遮掩住眼眸的神色,不动声色微供起的眉头放缓,似乎被黎庭蒲所言说服。
穆尔·内曼似是想起什么,询问道:“你叫黎庭蒲?”
“对,”黎庭蒲歪头,“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太耳熟了。
穆尔·内曼只是想顺道去看费迪南德在意的朋友是谁,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巧遇黎庭蒲,他们之间太有默契了,从拍下的那张照片到现在黎庭蒲躲进自己的病房,如果不是很多行为都是自己主动、自己默许,穆尔都快认为这是什么杀猪盘陷阱。
“我看到过你的名字,父亲有帮你写过推荐信。”
由我的介绍下。
穆尔·内曼巧妙地吞下了一些细节,他更想让这一次次的偶遇变得更加浪漫,由天注定,而非自己心念地去找这位“朋友”才会相遇,否则有些太刻意。
“哦!”
黎庭蒲恍然,神色变得腼腆柔软,有些羞涩道:“是我之前走特殊渠道考柯兰多,结果今年需要推荐信才能入校,还好我的朋友同样觉得我不甘于底,所以请文森特·内曼教授帮忙写了推荐信。”
“我也是柯兰多大学毕业,硕博连读,一般情况下只有一封推荐信能进去的概率很小。”
看看他父亲这次求学季给多少下属、同僚、合作伙伴写过推荐信就得知了。
穆尔·内曼看着黎庭蒲困惑懵懂的眼眸,吞下了过于潜规则的台词,对于自己而言,眼前之人毫无关系得可怜地让人怜爱了。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你可能需要更多推荐,介于帮助我控制了信息素导致的混乱场面下。发情期这件事后续,军方不会为难你,当然也不会有人去追问你那天的更多细节,守口如瓶为妙。”
更多推荐?
黎庭蒲听到这个词瞬间支棱起耳朵,不愧是在联邦中心工作的人给出的条件就是蛊惑十足!
拿到心仪的联系方式和口头承诺,黎庭蒲便找借口离开,他可不想跟进来的媒体迎面相遇,更不想因为自己说错什么话白白错失穆尔·内曼的推荐啊!
黎庭蒲离开房门口写着穆尔·内曼名片的病房,走楼梯规避了媒体的进来方向,绕了几层后才坐后面的电梯离开,他率先去了附近的书店,很快就在绘本区找到了穆尔·内曼看的那本书。
绘本区域写着精神康复的分类,黎庭蒲看到有拆封过的试读本,依靠着书架浅读了一遍。
这是讲一个被捕捞后受伤放归大海的水母如何自洽自愈,和疼痛共生,治愈自己的精神内心,最终长好新的触手,重新开启新生活的故事。
这么会自救的一个人吗?
黎庭蒲微微蹙眉。
与此同时媒体拥护着一同驶来的总统和费兰特议长,闪光灯络绎不绝,挤着保镖、警卫先后坐上电梯企图抢第一手新闻报道,让躺在病床上的赫尔曼得偿所愿成为了媒体新的关注点。
等慰问结束后,媒体被驱散,赫尔曼·罗德姆率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总统。
自知是党内小辈私事,总统下意识看了旁边的撒迦利亚·费兰特一眼,后者镇定地回避道:“我家里有学生也在医院,先行一步。”
费兰特跟随着院长的引导,踩着黎庭蒲刚离开的脚步,打开了穆尔·内曼的病房。
“老师您来了。”
穆尔·内曼放软了语气,企图平息长辈的怒火,却还是遭到了费兰特的严苛审问。
“你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离开军团,身边也没有秘书助理跟随,如果在路上出意外怎么办?”
费兰特坐在病床旁的软椅上,他双腿交叠,拿起旁边的药单,查看着药品手推车上的注射药物是否有误,等待着自己学生的解释。
“我下次会注意啦,”穆尔撒娇道,“还好有一位士兵帮我把车开到了公立诊所,提前配置好新的抑制剂,控制了信息素的扩散,没有造成更多的危险,只是助理他们太担心我,把问题报严重了。”
穆尔·内曼巧妙地转移了整件事的注意力,从自己玩忽职守转到了别人的帮助,他很清楚费兰特绝对不会苛刻跑出去这件事,只是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穆尔·内曼在参议院任职,是费兰特麾下的同僚,提拔起来的党内后辈,私交甚好的亲学生。
撒迦利亚·费兰特和他父亲文森特·内曼是关系极佳的发小,两人先后在联邦担任要职,甚至费兰特一手托举文森特·内曼担任两届总统,长久感情的陪伴和利益交杂,让未婚未育的费兰特偏爱自家发小的孩子,认作学生。
甚至费兰特有时间会陪伴这位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在对方发情期会看管穆尔·内曼使用抑制剂是否过量,产生情绪失控的自残行为,用怀抱的温暖来代替对方缺失的安全感。
费兰特敏锐捕捉关键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