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是怎么发生到如今这个状况的呢?
故事的一切都要从许岭六岁第一次见到席幼安的时候说起。
那是一个不算明朗的下午。
孤儿院的伙食一直都是那样,寡淡的线面加一筷子青菜,但每个孩子都会得到一个煎蛋。
这是无味的晚餐唯一能品尝到咸味的时刻。
比起金灿灿的煎蛋,区区打一架而已,许岭那个时候每天都会和一个宿舍的孤友互掐。
嗯,没有描述错,就是互掐。
没有觉醒的小孩不就只能用手、用脚、用能帮到自己的任何一种手段--去争取那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个煎蛋。
小小的许岭,还没有接受父母的离开,就已经学会去抢,去守护自己那点应有的食物。
又是一次胜利,仗着从小就有好东西的喂养,她又一次夺得了煎蛋。
天气的情绪不是很好,明明应该是暖阳的下午,当天却被乌云遮的看不见一丝阳光。
像许岭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也像被园长在孤儿院门口捡回来的席幼安。
小孩穿着一身染满了脏污的长裙,只有零星干净的区域彰显着原本的色彩。
即使他连那头本该柔顺发亮的栗色卷发此时和鸟窝根本没什么两样。
六岁的许岭也不在意,她更在意自己的煎蛋--会不会因为自己打量小孩的十秒钟失去原本的好味道。
她不是刚来孤儿院的三岁小孩,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比如让她更内心,也更不愿意对其他人迈出步伐。
哪怕园长把洗干净后的漂亮少年牵到她的面前,让她好好教他生活常识。
可她自己也才六岁。
区区每天一颗纯肉丸而已,她缺了又不是活不起!
好吧,她缺。
所以六岁的许岭接过了席幼安被抓着递向她的手,牢牢的抓住了。
记忆里,小孩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里闪过的情绪,六岁的许岭看不懂。
可特意查看的许岭看懂了。
那是依赖、是执着、是迷茫。
和许岭不一样,席幼安从第一天到孤儿院开始,就像是鱼入大海一样,混的比来了三年的许岭还要好。
当天的晚餐席幼安是和许岭一样的配置,看清楚的许岭下一秒就甩开了那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嗯,她有点嫉妒。
但如果要许岭去学……自从目睹了席幼安嘴段了得的说话艺术后,小小的许岭就在心里发了个誓:她要离席幼安远远的!
她学不来,也不会去学。
倘若说装乖卖巧是席幼安的天赋,那么许岭的天赋就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