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61章 林与海的往事一（第2页）

艾尔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又咬了咬嘴唇没有开口。

于是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着那几片白帆一点点在暮色里显形。

海浪声拍在悬崖下的礁石上，像是在为它们送行，也像是在为它们引路。

那一刻我不知道——不，应该说我们都不知道——它们会带来什么。

只觉得风很新鲜，海很辽阔，而未来好像就在那几片白帆之后。

又过了许多天，我才等到一个合适的夜晚。

那天月亮很亮，亮到连森林的阴影都变得浅淡。

我悄悄溜到艾尔家，在她耳边低声说：“醒醒，跟我走。”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差点开口喊人。

我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把她从树屋里拉出来。

“洛维恩，这么晚——”

“等你看到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我们绕过熟睡的巡逻哨，踩着松软的落叶，一路向东而行。

夜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夹着海的味道。艾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想，我们是不是又要去看那些帆影。

可这次，我带她去了更远的地方。

穿过最后一片稀疏的树林时，海浪的声音忽然近得像是在脚边涌动。

接着，眼前的景象让艾尔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片空旷的海岸线。

沙地上立着十几根粗壮的木桩，连成半圆，把一片区域围了起来。

里面有几顶用兽皮和帆布搭起的帐篷，篝火在风里摇曳，映出一群陌生的身影。

他们身材高大，有的皮肤苍白，有的带着风吹日晒后的古铜色。

身上绑着一块块泛着暗光的铁片，手里握着长矛，还有形状奇怪的棍子，木头的身子，却有一截黑色的短管闪着冷光。

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我看见有人在用油乎乎的布料那根短管的金属口，还有人在打磨着刀。

空气里混着炊烟、汗水、油脂和金属的味道，和森林的气息格格不入。

艾尔的手轻轻攥住了我的手臂，像是要把我拉回去。她的声音很小：“他们……不是精灵。”

我笑了笑，却没挪开视线：“当然不是。”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我盯着那些篝火旁的人影，心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但我想知道。”

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那是人类的第一批冒险者在这片大陆上建立起来的众多营地之中的一个。

我们只是站在林间，隔着夜色与火光，看着那些和我们完全不同的生物在海风中交谈、进食、磨亮他们的武器——像是在迎接某个谁也无法预料的黎明。

我本来只是打算带艾尔来看看。

可一旦看见那些篝火和陌生的影子，我就不想走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着迷。

有人在篝火上架起铁锅，煮着浓得像泥的汤；

有人把长矛一根根插进沙里，检查矛尖的锋利程度；

还有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木箱旁，拿着一根羽毛在划着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