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龟,平日沉底不动,昨夜今晨接连浮头,连池水都变得古怪……
他越想越不对劲,拎起鱼竿就想收摊。
可鱼钩刚提离水面,整根竿子突然震了一下,像是底下拽着什么东西。
他手腕一沉,差点没抓稳。
“又钓着了?”
他低头看鱼线,空的。
钩子晃荡着,连根毛都没有。
可那股拉力还在,隐隐约约,像是从极深处传来。
他正纳闷,头顶阳光忽然一暗。
不是云遮,也不是飞鸟掠过。
是有人站在了院门口,挡住了光。
李凡抬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石阶上。
白衣素裙,发髻简单挽着,脸上没施粉黛,可眉眼一抬,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脚踩石阶,没发出一点声音,连地上浮尘都没扬起半粒。
李凡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鱼竿差点戳到自己腿。
女人没看他,目光先落在大黄狗身上。
狗龇了龇牙,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却被她轻轻一眼扫过来,顿时闭嘴,乖乖趴回原地。
她又看向池中老龟。
龟壳上的纹路微微闪了闪,随即沉入水中,连个气泡都没冒。
最后,她的视线才落到李凡脸上。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吗?”她开口,声音不冷不热,像山间溪水流过石头。
李凡摇头:“我不知道……我就在这儿钓鱼,别的没干。”
“可他们都在等你一句话。”女人往前走了一步,院门都没敲,“仙庭说你不可扰,魔道说你不可犯,连那些散修都自发守山。他们不信天命,却信你是个能定乾坤的人。”
“我?”李凡指着自己鼻子,差点笑出来,“大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连村口王老五家的鸡都不敢偷,我能定啥乾坤?”
女人没笑,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一瞬间,李凡觉得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一口井——无关善恶,无关强弱,只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你真不知道?”她问。
“我要知道我还在这儿喂狗?”李凡苦笑,“我只想安生过日子,种点菜,钓点鱼,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可现在呢?外头一堆人虎视眈眈,我连门都不敢出!”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发颤。
不是怕,是憋屈。
他没惹事,没抢宝,没杀人放火,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女人听完,沉默了几息。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正因为你什么都不求,才最可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