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又觉得越描越黑。
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听道理的,是来听“经”的。
他干脆不说了,扛起锄头往另一头走,准备把剩下的垄沟也理一遍。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恭敬到近乎虔诚的询问:
“敢问前辈,今日午时浇水,可仍是七瓢?”
李凡脚步一顿。
又是这个!
他回头,看着阁主那副“等你点化天下”的表情,心里一阵发堵。
“昨天下了雨。”他低声嘟囔,“土还潮着,浇多了会涝。”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阁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昨天下了雨……昨天下了雨……”
忽然,他双目一睁,浑身气机一震,连眉心的罗盘虚影都剧烈晃动起来。
“原来如此!润物无声,方为至境!前辈故意延后浇水,是在教我们‘顺势而为,不强求于天’的道理!”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声音颤抖:“雨后七瓢……这不是数量,是心境啊!”
李凡己经走到白菜地边上了,听见这话,脚下一滑,差点踩进泥里。
他扶着锄头站稳,仰头看了眼天。
蓝得一点云都没有。
他心想,要是现在打个雷,我都信是被我炒菜炼化的五行给劈的。
阁主不再追问,而是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周身气息缓缓沉入大地,竟当场开始参悟。
两名弟子连忙搭起香案,焚香供果,还摆出一副“护法阵势”,生怕有人打扰。
李凡站在地头,手里握着锄头,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一株小苗,轻轻用指尖拨了拨土,小声说:“你好好长,别突然开花,不然他们又要写一本《一夜间开悟录》。”
风一吹,布条哗啦响。
这时,玉简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他没理,继续低头干活。
翻土、培垄、拔草,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平平常常,没有任何刻意。他甚至故意放慢速度,想显得更“普通”一点。
可越是这样,山坡上的反应越激烈。
“前辈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步步合律!”弟子激动得声音发颤,“看这节奏,分明是‘晨钟暮鼓,天地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