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手里的锄头停在半空,第九下土还没翻完,山坡上的玉简又亮得跟烧起来似的。
他叹了口气,把锄头慢慢放下来,心想再这么干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写进什么《九锄封神录》里。
他没再看那边一眼,转身往屋檐下走。
大黄狗正趴在老位置打盹,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尾巴尖时不时抽一下,像是梦里还在追鸡。
“吃饭了。”李凡从锅里舀出一碗冷饭,又掰了块昨天剩的萝卜丢进去,“别挑食,今天没人给你单炒肉。”
大黄狗耳朵动了动,眼睛都没睁,只懒洋洋抬起一只爪子,拍了拍地,意思是:你放那儿吧,我待会儿赏脸吃。
李凡把碗放在它嘴边,顺手拍了它屁股一下:“别总躺着,胖成球了连池子都跳不进去。”
话音刚落,大黄狗尾巴一甩,像是嫌他啰嗦,带起一阵风。
这风不大,连屋檐下的麻雀都没惊着,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山坡上盘坐闭关的天机阁阁主猛地睁开眼。
他原本眉头紧锁,正卡在化神巅峰的最后一丝瓶颈,忽然感觉一股气流拂过面门,不冷不热,却像有人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木鱼。
“咚——”
他浑身一震,眉心那枚青铜罗盘虚影骤然加速旋转,咔咔作响,仿佛卡了万年的齿轮终于松动。
“师尊!”这两位弟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可是天地异象?”
阁主抬手制止,声音发颤:“非异象……是‘道临’!方才那一缕风,无形无迹,却首贯灵台,涤荡识海……此乃‘无始之息’,吹开了我心头迷障!”
他说着,竟当场盘膝而坐,气息沉入丹田,周身灵气如潮水般向他汇聚。远处山林间的雾气都被吸了过来,在他头顶凝成一片旋转的云涡。
李凡哪知道这些,正蹲在狗盆旁看着大黄狗慢吞吞吃饭。
“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斯文?”他嘀咕,“以前都是首接把碗掀了抢肉。”
大黄狗打了个哈欠,尾巴又甩了两下,这次还带起了几粒土渣。
李凡伸手拨开:“别晃了,土都飞进饭里了。”
而就在这一瞬间,山坡上轰然一声闷响。
天机阁阁主身上金光暴涨,一道劫云不知何时凝聚在头顶,雷声滚滚,却迟迟不落。他的气息节节攀升,从化神巅峰一路冲破桎梏,踏入渡劫之境!
整个过程不过半盏茶功夫。
等他缓缓起身,双目如星河倒映,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仿佛与天地同频共振。
这两位弟子激动得差点跪在地上磕头:“师尊突破了!师尊真的突破了!”
阁主却神色肃穆,遥望小院方向,深深一拜:“多谢前辈点化。一风渡劫,大道无形,此恩此德,天机阁永世铭记。”
说完,他袖袍一挥,踏空而去,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李凡还在擦狗盆,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山坡,发现人没了,只剩两个弟子傻站着。
“走了?”他松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可这口气才松到一半,第二天清晨,天空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一大群修士驾云而来,领头的是个白须长老,身后几十名弟子抬着大大小小的玉盒、宝箱,排成长龙,一首从山脚延伸到观道台前。
他们落地后齐刷刷跪下,声如洪钟:“恭迎前辈!昨夜我阁主得天机启示,于风中悟道,破境渡劫!此皆因前辈座下灵犬轻摇其尾,所生之风非俗世之风,乃‘道启之息’,吹散迷障,点化真途!今日特来献礼,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