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凡躺在屋里,听着窗外轻微的脚步声。
那人没进屋,就在院角搭了个简易草棚,铺了层干草就睡下了。
半夜他还起来一趟,给灶膛盖了灰,怕余火复燃。
李凡翻了个身,心想:这年头,连骗子都开始卷了吗?
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外面就有了动静。
李凡迷迷糊糊睁眼,听见锄头挖土的声音,规律而沉稳。
他披衣出门,看见那人己经在东头地里翻土,脊梁挺首,动作扎实,像是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把式。
李凡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屋煮粥。
早饭后,他拎起锄头准备接手,却被拦下。
“你歇着。”那人说,“我来就行。”
“你图啥?”李凡终于忍不住问。
“图个心安。”他抬头一笑,“在这儿做事,心里踏实。”
李凡翻了个白眼。又来这套玄乎的。
但他没再拒绝。
连续几天被人当成祖师爷供着,突然冒出个肯埋头苦干的帮工,哪怕动机可疑,他也愿意给个机会。
中午时分,阳光正烈。
李凡坐在树荫下剥豆子,白衣人则在修补屋顶漏雨的地方。
他踩着梯子,一手托瓦片,一手抹泥,动作小心,生怕弄出太大声响。
李凡抬头看了看,忽然发现那鱼篓还挂在竹竿上晾着,底边那道裂缝比昨天宽了些。
他记得昨晚收回来时还好好的,可能是晒久了变形。
他正想着要不要拿下来补一补,眼角余光却瞥见白衣人停下了手上的活。
那人站在梯子上,目光落在鱼篓上,眼神变了。
不是好奇,也不是惊叹,而是一种极深的凝重,像发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却又硬生生收回。
接着,他缓缓低头,继续抹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李凡注意到了——他抹的那一块泥,原本己经干了,现在却重新变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水分。
李凡皱眉,刚要开口,那人却先说了话。
“李大哥,这鱼篓……能借我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