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布阵守护!不得惊扰祖师疗伤!”立刻有人下令,几十名修士迅速围成一圈,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竟自发开启了“护法大阵”。
还有人拿来蒲团铺在门槛前,说是等祖师“出关”时好第一时间跪拜。
李凡瘫坐在门框边上,看着这群人一本正经地守着他家破院子,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我就想安安静静种个菜,怎么就这么难?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己经升得老高。
院子里到处都是香灰、符纸、丹炉残渣,连池塘都被挤得晃荡不止。那只麻雀飞过来,落在他肩上,歪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嘎”了一声,像是在笑。
“你还笑?”李凡低声骂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连锄头都拿不出去?”
麻雀扑棱一下飞走了,顺带撞翻了一个正在记录《祖师言行录》的年轻弟子。
那人摔倒在地,玉简摔裂了条缝,却满脸狂喜:“天兆!祖师座下神禽示警,必有大机缘降临!”
李凡翻了个白眼,干脆躺倒在门槛上,闭目装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外的人非但没散,反而越来越多。
中午时分,远处传来钟声,一队身穿青衫的丹修列队而来,领头的捧着一块金匾,上书西个大字:“丹道源头”。
“我们是从南荒赶来的!”那人声泪俱下,“听说祖师在此讲道,特来求取真经!哪怕一句话,也能让我们宗门振兴千年!”
“我没真经!”李凡猛地坐起来,“我只会做西红柿炒蛋!”
全场肃然。
片刻后,一位老者颤声开口:“祖师谦逊至此,仍不忘以‘蛋’喻道,实乃大智慧……‘蛋中有阴阳,炒时分先后’,此理可通天地!”
“对!先放油,再打蛋,此为‘引气入体’!后加番茄,此为‘引药归经’!”立刻有人接话,现场写起了《厨艺丹诀》。
李凡彻底放弃了。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走进屋,把门“砰”地关上。
门外依旧热闹非凡,有人开始诵经,有人打坐悟道,还有人拿出锅碗瓢盆,现场模拟“祖师炒菜流程”。
屋内,他坐在桌边,盯着墙上挂着的鱼竿发呆。
那根破木头一样的鱼竿静静垂着,鱼线末端滴下一滴水,在地面砸出个小坑。坑底隐约有层灰雾流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缓缓呼吸。
他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藤条,开始修补昨天摔坏的鱼篓。
手指笨拙地缠绕着青藤,嘴里小声嘀咕:“这年头,找到趁手的工具可不容易。”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启禀祖师!西洲丹盟使者己到,携八十一派联名书帖,恳请祖师赴仙域讲道!”
李凡手一顿,藤条滑落在地。
他缓缓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门外,脚步声密集,人声鼎沸,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挤在了他这间破院子外。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
一只麻雀撞开窗户飞了进来,翅膀一扇,把桌上刚补好的鱼篓扫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