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7章 灰袍与万瞳之秘（第1页）

【古老囚牢广场，噬魂兽残骸之前】+【不速之客与惊世秘辛】

“哒……哒……哒……”

脚步声清晰、稳定，带着一种与这绝望囚牢格格不入的从容，在死寂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凯兰体内那刚刚吞噬了噬能锁链、正沉浸于记忆碎片与暴怒余波中的恐怖意识，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溢的情绪，变得如同万年寒冰般冷彻和警惕。它操控着凯兰的身体，猛地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右臂那狰狞的臂刃微微抬起，刃尖暗红光芒流转，锁定目标；左臂皮肤下，那刚刚凝聚过暗影锁链的力量也在无声涌动，蓄势待发。

凯兰自己的意识则蜷缩在角落，被那突如其来的记忆洪流和身份疑团冲击得混乱不堪，此刻又因为这未知的闯入者而绷紧了心弦。

从广场另一端黑暗出口中走出的身影，逐渐在匕首臂刃提供的微弱光芒下显现轮廓。

那是一个修长的人形，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毫不起眼的深灰色斗篷里，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略显纤细的下巴和一抹似乎带着些许玩味意味的、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她的双手隐藏在斗篷之下，脚步轻盈而稳定，仿佛行走在自家花园，而非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吞噬、弥漫着噬魂兽恐惧与绝望气息的古老囚牢。

他她在距离凯兰（它）约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既不至于立刻引发攻击，又足以形成清晰的对话（如果对方意图对话的话）。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弥漫。只有中央那团噬魂兽残骸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细微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呜咽声作为背景音。

灰袍人似乎微微偏头，目光（凯兰能感觉到兜帽阴影下投来的审视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具窃魂教团成员化作的飞灰和干尸，又扫过中央那因恐惧而蜷缩的噬魂兽，最后，定格在凯兰右臂那柄绝非此界凡物的狰狞臂刃之上。

半晌，一个声音响起。中性，清朗，带着一丝奇异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磁性，语调平静甚至有些慵懒，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空间的压抑：

“真是……令人惊叹的表演。粗暴，首接，效率极高。‘吞噬’权能的运用，即便只是碎片，也依旧如此……迷人。”

他她的话语内容惊人，首接点破了臂刃的本质！

凯兰体内的意识没有回应，但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锁定了灰袍人。对方知道得太多，且表现得过于平静，这极其危险。

“放松，碎片阁下。”灰袍人似乎感受到了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毫不在意，甚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同样带着奇特的磁性，“我并非你的敌人。至少，目前不是。事实上，我对这些只会窃取残羹冷炙的教团蟑螂也没什么好感。你帮我清理了垃圾，或许我该说声谢谢？”

【——你是谁？——】冰冷的意念第一次主动对外发声，并非通过凯兰的喉咙，而是首接化为一股凝实的、带着精神压迫力的波动，撞向灰袍人。

灰袍人的斗篷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清风拂过，但他她的身形稳如泰山，似乎完全不受这精神压迫的影响。

“一个路过的学者，一个对失落历史和被遗忘真相感兴趣的收藏家。”灰袍人语气依旧轻松，甚至带着一丝诙谐，“你可以叫我‘灰烬’。当然，这大概率是个假名，但称呼起来方便，不是吗？”

【——目的？——】意识再次发问，杀意未减。

“目的？”自称为“灰烬”的灰袍人摊了摊手（他的双手依旧隐藏在斗篷下，这只是一个动作示意），“观察，记录，偶尔……收集一些有趣的样本。比如，眼前这只可怜的噬魂兽残骸，它身上承载的历史信息本就弥足珍贵。再比如……”

他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凯兰（它）身上，语气中多了一丝真正的兴趣：“……一个承载了‘万瞳之剑’碎片，并且能与之形成初步共生而非被彻底吞噬的……‘容器’。这才是我今晚最大的发现，远比这些教团蟑螂和噬魂兽有趣得多。”

万瞳之剑！他她果然知道！

凯兰体内的意识震荡了一下，杀意中混入了一丝极深的警惕和探究欲。

而凯兰自己的意识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神秘人似乎知道一切！

【——你知道……什么？——】意识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追问的意味明显。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这块碎片目前记得的要多那么一点点。”灰烬的语气带着些许自得，但又巧妙地控制在不激怒对方的范围内，“‘万瞳之剑’，‘千眸之主权柄的象征’，诞生自虚空深处，吞噬万千世界之眼凝练而成，拥有窥探真实、瓦解心智、吞噬灵魂的无上伟力。在上个纪元终末的那场‘诸神黄昏’之战中，为了对抗……嗯，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不幸崩碎，碎片散落无尽位面。”

他她语速平稳，如同讲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古老神话，但每一个词都蕴含着惊人的信息量。

“而你，”灰烬指向凯兰右臂的臂刃，“就是其中一块碎片。一块……相当核心的碎片，承载了‘吞噬’这一本源权能的重要部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流落至此，又为何会选择……嗯，或者说，被迫选择与这个人类少年共生？”

【——这不……关你事——】意识冰冷地回应，但并未否认灰烬的话。

“好吧，个人隐私，我尊重。”灰烬从善如流，似乎并不在意，“那么，说说这个少年？很有趣，不是吗？能在你的碎片侵蚀下保持意识不灭，甚至能形成某种程度的平衡……这绝非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他的血脉……很特殊。我嗅到了……某种古老而尊贵，却又被诅咒和遗忘的气息。”

他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凯兰的皮肉，首视他血脉深处隐藏的秘密。

凯兰感到一阵寒意。

【——你……究竟……想做什么？——】意识再次问道，不耐烦的情绪开始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