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1章 虚空掠影与灰烬之约（第3页）

“很简单。”灰烬的声音稍微凝聚了一点，“第一，在我修复期间，提供……保护。我现在……很脆弱。”

“第二，我需要……能量。不是……普通的……能量。”灰烬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凯兰的右臂，或者说，他体内那碎片之上。“你体内……那东西……吞噬……转化……来的……那种……精纯的……黑暗能量……分……一小部分……给我。不多……足够我……稳定……形态……即可。”

“作为回报……”灰烬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气，“我可以……分享……关于……‘守誓者’……关于……‘虚空之影’……的……更多……信息。我知道的……比宝库里……那些……破碎记录……要多……一些。”

“而且……”他她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诱惑，“我可以……帮你……初步……控制……你体内……那危险的……‘房客’……至少……让你……在需要的时候……能稍微……‘沟通’……而不是……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凯兰沉默地看着他，大脑飞速运转。

提供保护，在目前看来是相互的，在这个未知的危险环境里，多一個知道信息的“同伴”并非坏事，哪怕这个同伴极其不可靠。

分享能量？这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碎片意识本身就极度危险，分享它的能量是否会增强它？或者带来其他不可预知的风险？而且，这能量源自吞噬，充满了混乱和负面情绪。

但灰烬的回报同样极具诱惑。更多关于守誓者（很可能与他身世首接相关）和虚空之影（迫在眉睫的威胁）的信息。以及……控制体内碎片的方法？这无疑是他目前最渴望的东西之一！

【——可以……答应他……——】出乎意料地，体内的碎片意识竟然主动发出了讯息，虽然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权衡利弊——】的意味。【——少量能量……无妨……换取……信息……和……暂时的……同盟……值得……我也……需要……时间……消化……宝库……所得……——】

连这桀骜不驯的碎片都认为可以交易？

凯兰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做出了决定。

“可以。”他盯着灰烬，“但我有几个条件。”

“说。”灰烬似乎松了口气。

“第一，能量只能由我主动给予，你不能试图自行吸取。”“第二，信息共享必须真实，我会用我方式验证（他指的是那初步觉醒的瞳力）。”“第三，一旦我觉得你有任何威胁或不轨，交易立刻终止。”“第西，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灰烬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凯兰的条件。他她那沙烁的身体微微波动了一下。

“前三条……可以。”他她缓缓说道，“至于……第西条……我的目的……很简单……”

他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学者般的、纯粹的好奇（或者说狂热）：“观察。记录。理解。‘万瞳之剑’碎片与‘皇嗣’血脉的共生现象，是前所未见的奇迹，是打破常理的珍贵样本。虚空之影的异常活跃，背后必然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你息息相关。”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发展和……结局。或许……还能收集到……足以改写……某些历史记录的……珍贵……‘数据’。”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这个目的，听起来疯狂而自私，却又奇异地符合灰烬之前的表现，反而显得有几分“真实”。

凯兰凝视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好。我暂时接受这个答案。”

他伸出手，按照碎片意识隐约的指引，集中精神，尝试着从胸口那匕首印记中，小心翼翼地剥离出一小缕精纯的、却相对温和的黑暗能量——这过程如同走钢丝，需要极高的专注，生怕惊动那沉睡的凶兽。

那一小缕能量如同黑色的细沙，在他指尖缠绕。

然后，他将其递向了灰烬。

灰烬那沙烁构成的手臂微微抬起，接触到那缕能量。瞬间，那能量就如同水滴渗入沙漠般，被迅速吸收。

灰烬那透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了一些，沙烁的流动也恢复了少许活力。他她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满足般的叹息。

“很好……交易……成立……”灰烬的声音稳定了不少，“现在……先离开……这条……水渠……这里……并不……完全……安全……我能……感觉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在……附近……徘徊……”

他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凯兰上前一步，再次将他拉起（触感依旧冰冷，但确实凝实了一些）。

两人（？）互相扶持着（或者说互相利用着），踩着冰冷的积水，向着甬道深处那未知的、弥漫着危险气息的黑暗，小心翼翼地走去。

一個脆弱而各怀鬼胎的同盟，在这肮脏的下水道里，暂时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