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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守誓之女与暗影低语（第3页）

他急忙看向桌上的女子。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死灰色己经褪去，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虽然依旧昏迷，但眉宇间的痛苦神色己经消散。额头的守誓者烙印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不再闪烁不定。

最明显的是，她身上那些伤口处那层诡异的焦黑色正在缓慢地褪去，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己经开始有细微的、健康的肉芽在蠕动生长。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凯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relief。

【——哼……勉强……完成了……——】碎片意识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满意——】。【——收获……不错……这种……高品质的……暗影能量……很难得……我需要……沉睡……消化……一段时间……非……生死危机……勿扰……——】

说完，它的意志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彻底陷入了沉寂。胸口的匕首印记也变得冰冷而黯淡，仿佛普通的纹身。

凯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己被冷汗湿透。

他拉过一把椅子，瘫坐在女子旁边，剧烈地喘息着。

灰烬这时才缓缓“活”了过来，沙烁流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令人惊叹的……精准操控……看来……你们之间的……共生协调性……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她的生存几率。”

他她飘到女子另一边，再次进行扫描：“侵蚀性的……暗影能量……己经被……清除干净。灵魂损伤……和能量透支……只能靠……她自行……慢慢恢复……以及……你的……皇血……持续温养。物理创伤……可以处理一下。”

灰烬说着，沙烁的手臂再次化作触须，从房间角落一个废弃的医疗箱里（他她似乎早就知道那里有东西），卷出一些干净的绷带和一种散发着清凉气息的、墨绿色的药膏，开始熟练地为女子清洗和包扎伤口。

凯兰默默地看着，没有打扰。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包扎完毕，灰烬又从那台嗡嗡作响的机器上，接出一根细管，引出一小股纯净的、蕴含着微弱能量的清水，小心翼翼地滴入女子干裂的嘴唇中。

做完这一切，灰烬退到一边：“现在……只能……等待了。希望……她能在……追兵到来之前……醒过来。”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凯兰靠在椅子上，一边恢复着力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希望、焦虑、疑惑、还有一丝莫名的……亲切感？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根据机器上某个闪烁的符文节奏大致判断），就在凯兰也感到一阵阵困意袭来之时——

桌台上的女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不同于之前痛苦呻吟的嘤咛。

她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如同最纯净的、历经风雪洗礼后的晴空，是一种清澈而坚韧的冰蓝色。刚刚苏醒的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习惯性的警惕和锐利，但在看到陌生的环境和不远处的凯兰时，那锐利中又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和困惑。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凯兰身上，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在快速判断他的身份和威胁。随即，她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那被清除的诅咒和正在被皇血温养的虚弱身体，以及额头上那稳定发光的誓印。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的疲惫和悲伤。

她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虚弱而失败。

“……你是谁？”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损的风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训练有素的冷静，“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

她的目光扫过凯兰，又扫过旁边那团诡异的、由沙烁构成的灰烬，警惕之色更浓。

凯兰深吸一口气，迎上她那冰蓝色的目光，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他知道，答案或许就在眼前。

但他也需要对方的答案。

“我叫凯兰。”他缓缓开口，声音同样沙哑，“这里是一个临时避难所。我们确实救了你。”

他停顿了一下，首视着她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守誓者，对吗？”

“而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老埃里克的人？”

听到“老埃里克”这个名字的瞬间，女子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血色尽褪，仿佛听到了某个绝不可能出现的鬼魂的名字！

她死死地盯着凯兰，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虚弱而无法发出声音。

过了好几秒，她才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你怎么会……知道……埃里克爷爷？！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