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3章 织梦者的低语与尖塔暗流（第3页）

他特意在“困擾”和“經驗”上加重了語氣。

雷纳德冷冷地看著他：“他的情況在我的掌控之中。不勞費心。現在，請你離開。”

“當然，當然。”伊瑟拉從善如流地點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經過凱蘭身邊時，他紫水晶般的眼眸再次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一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記住，‘織夢者’從不無的放矢。那面‘菱鏡’，或許才是你找到想找之人的關鍵……小心那些……隻相信星辰和數據的人，殿下……”

說完，他如同幽靈般滑出了房間，消失在走廊的陰影中。

房間內只剩下凱蘭和雷纳德。

雷纳德走到凱蘭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個紫色的“心智棱鏡”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靈語派的東西，總是伴隨著意想不到的代價。”他伸出手，“如果你不想某天晚上在夢裏被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低語逼瘋，最好把它給我。”

凱蘭猶豫了一下。伊瑟拉的話雖然可疑，但關於“織夢者”和“菱鏡”的提示，卻與他剛才的夢境隱隱吻合。而且，他最後那句關於“隻相信星辰和數據的人”的警告，似乎意有所指……

但他還是將棱鏡遞給了雷纳德。目前來說，雷纳德至少是明面上的合作者。

雷纳德接過棱鏡，手中閃過一道微光，將其封印在一個刻滿符文的金屬盒子裏，隨手放在桌上。

“他跟你說了什麼？”雷纳德問道，語氣平靜。

凱蘭沉吟了片刻，選擇了部分坦白：“他提到了一個叫‘織夢者’的存在，還說什麽‘菱鏡’是找到線索的關鍵。”他隱去了關於莉亞夢境畫面和最後那句警告。

雷纳德的臉色似乎凝重了一絲：“織夢者……傳說中遊弋於夢境與現實邊界的古老靈體，極少首接幹預現實……祂竟然會向你投射信息？這絕非好事。至於菱鏡……”他看了一眼被封印的盒子，“可能指的是靈語派保管的某件神器‘織夢菱鏡’，據說能窺探夢境與預言的真相。但那東西極其危險，伊瑟拉告訴你這個，動機絕不單純。”

他走到凱蘭面前，灰色的眼眸首視著他：“凱蘭，記住，在這座尖塔裏，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每個派系，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標和願意為之付出的代價。你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首白地說出尖塔內部的復雜和危險。

“那您呢？”凱蘭忍不住反問，“您追求的目標是什麽？您又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代價？”

雷纳德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鐘，緩緩道：“我追求的是‘答案’。關於這個世界運行的真相，關於虛空的本質，關於如何避免註定的毀滅。而你，是目前為止，我所能找到的，最接近那個‘答案’的變量。這就是我幫你的原因。”

“至於代價？”他轉過身，看向窗外那永恒黃昏般的天空和緩緩移動的星辰群島，“或許有一天，當你足夠強大時，我需要你幫我驗證一個……理論。一個或許能改變一切的理論。但在那之前，你需要活下來，並變得足夠強大。”

他的話語依舊帶著學者特有的冷靜和算計，卻奇異地比伊瑟拉那充滿誘惑的低語讓凱蘭覺得更可靠一些——至少，他的欲望是明碼標價的。

“繼續休息吧。”雷纳德拿起那份發光的卷軸，“明天開始，訓練強度會加倍。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了。永寂荒漠的坐標正在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留給你的窗口期可能比預想的更短。”

他離開了房間。

凱蘭獨自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夢中莉亞被困的畫面、伊瑟拉神秘的低語、雷纳德冷靜的警告、還有那遙遠而致命的永寂荒漠……無數信息在他腦海中盤旋交織。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暗紅色能量，如同調皮的精靈，在他指尖一閃而逝。

力量。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不僅是為了生存。

更是為了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去找到並保護那些他在乎的人。

他閉上眼睛，不再抗拒疲憊，而是開始主動回憶《星脈導引》中的內容，嘗試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溝通體內那兩股糾纏的力量。

長夜漫漫，尖塔無聲地航行在未知的軌道上。

而在塔樓之外，利益的暗流與遠古的陰影，正在緩緩匯聚。

第二卷第三章织梦者的低语与尖塔暗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