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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谲波涌(第1页)

死寂。

五行山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成了坚硬的琉璃,每一次呼吸都要冲破厚重的阻碍,沉重得能压碎脆弱的魂魄。无数道目光交织在半空,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牢牢罩住我这团微弱、混乱、随时可能溃散的光影——来自天庭的煌煌天威,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混杂着对未知邪力的警惕,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灵山的漠然佛性,裹着金色的佛光,光轮转动间泄露出对“逆卍”符号的隐秘忌惮,仿佛在掩饰某种不愿提及的过往;大圣的暴烈妖气,从山腹裂缝中溢出,带着对神佛的不屑与对新威胁的好奇,妖气扫过光影时竟多了几分刻意的庇护;吕岩的清正剑意,凝在剑光之中,他握剑的指节微微发白,护在我身前不远处,剑尖斜指地面,明晃晃地摆出防御姿态,将天庭可能的突袭挡在外面。

我(无相子)方才那番嘶吼与那道诡异的灰黑流光,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一瓢冰水——瞬间炸开的混乱让各方势力暂时停手,却又因那冰水(无面佛母之力)的极度异常而陷入凝滞。没人敢轻易定论,毕竟“无面邪佛”与“无天”的名号,是连天庭与灵山都未曾收录的未知威胁。

意识中的数据流在极致压力下反而剔除了所有冗余杂念,无数数据碎片以远超平日的速度重组、碰撞,每一行代码都聚焦于“如何活下去”这一核心目标——分析玉帝对未知威胁的容忍底线,推演灵山对邪佛势力的真实态度,判断二郎神的执法优先级,评估吕岩的保护能力,甚至计算大圣可能提供的潜在支援,所有可能性被快速筛选,最终锁定“抛出部分真相、引导矛盾转移”的应对策略。

天庭銮驾帝帷之后,玉帝那冰冷威严的意志第一次清晰地投注在我身上——那意志不再是泛泛的碾压,而是带着对灰黑邪力的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显然从那道扭曲流光中感知到了不属于三界体系的能量,这种未知让他暂时压下了“即刻清除变数”的念头,开始权衡利弊。

“无面邪佛?”二郎神眉头紧锁,三尖两刃刀依旧指着我的方向,刀身银芒闪烁,没有半分收回的意思。他眉心的天目神光愈发炽盛,银色的光芒如同实质,扫过我的光影时带着穿透性的探查,似乎要彻底洞穿我魂体深处的秘密,“三界典籍中从未记载此等魔物,金星,你久居天庭,掌管凡间情报,可知情?”他转向太白金星,语气中的质问带着司法天神的威严,不容置疑。

太白金星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拂尘差点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慌忙躬身,声音发颤,带着明显的结巴:“回……回真君……老臣……老臣只是在凡间传闻中略有耳闻……从未见过其真容,更不知其详……这……这恐怕是妖孽虚张声势,编造名号混淆视听,意图拖延时间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地躲闪,不敢与二郎神的天目对视,只能死死盯着地面的焦土,仿佛那里藏着救命的答案——他显然想尽快撇清关系,生怕被卷入这未知的邪祟事件中。

“哼!”山腹中突然传来大圣的嗤笑,笑声里满是对天庭官员的不屑,山腹内的锁链随之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啦”声,裂缝中溢出的妖气也波动了一下,带着灼热的温度,“玉帝老儿,你手下尽是这般废物!连个陌生名号都能吓破胆,还谈什么清查邪佞?五百年前你麾下的天兵天将,也没比这强多少!”

“妖猴闭嘴!”二郎神厉声呵斥,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但他并未再立刻对我动手,目光重新锁死我的光影,语气中的杀意稍减,多了几分对情报的渴求:“那邪物,将你知道的一切,从头到尾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或隐瞒关键信息,本君即刻便让你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落下,一股比之前更重的压力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那是司法天神的意志威压,混合着天庭的秩序之力,试图摧毁我的心理防线,逼迫我吐露所有信息。

我很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将首接决定我的生死。不能全说真话,比如老君金丹的存在,那会引来天庭更深的忌惮;也不能全说假话,比如无面佛母的力量、地下法会的细节,这些都能被在场者验证。必须真假掺半,抛出“无面邪佛”与“无天”这两个足以震动三界高层的诱饵,将他们的注意力从“镇压我”转移到“应对新威胁”上,方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我调动残存的所有力量,让濒临溃散的光影勉强稳定了少许——光影边缘的光点不再频繁剥落,内部的三色能量暂时维持平衡,发出断断续续、却足够清晰的意念波动,确保在场每一方都能清晰感知:

“我……本非世间生灵……乃是五百年前……五行山主峰那道天雷劈出的裂口之中……因大圣怨念、佛印压制、地脉浊气三重力量交织,因缘际会诞出的一点……悖逆之念……”这部分是完全的真相,既解释了我与大圣的同源气息,也符合五行山的特殊环境,能降低玉帝与灵山的戒心。

“诞生之初……我浑噩迷茫,意识如同散沙……只能本能地汲取山间散逸的能量——大圣的怨愤带着灼热的温度,流过魂体时灼烧着每一缕意识,如同要将我融入那五百年的怒火;如来的佛印余威则化作冰冷的枷锁,牢牢束缚着躁动的能量,不让我彻底失控……”半真半假,隐藏了老君金丹这一核心,只提及能被感知到的怨愤与佛印,用感官细节增强真实感。

“后来……我渐渐凝聚意识,不甘被困在山间,便借着一次地脉震动的机会,悄悄离开五行山……入了长安……本想在那繁华帝都寻一具合适的皮囊,比如……诗仙李白的形貌,以此隐藏身份,苟存于世,不与任何势力为敌……”引入李白皮囊的细节,既符合之前在长安的经历,也为“苟存”的动机提供支撑,显得我的目标无害,降低他们的敌意。

“然而……在长安西市的一条窄巷里,我遭逢一只穿绸衫的鼠精引路——那鼠精眼神狡黠,爪子里捧着泥金拜帖,带着一股混杂邪佛气息的妖气……我一时好奇,便随它潜入一处地下法会……在那里,我得见一位身着雪白僧衣、却无脸无貌的僧人……”关键信息开始抛出,细化相遇的过程,比如鼠精的外形(灰色毛发、豆大的眼睛)、拜帖的材质(洒金宣纸、边缘毛糙)、地下法会的环境(潮湿的空气、混杂血腥与香料的怪异味道),让场景更真实。

“那法会之中,无数妖魔聚集,有的长着羊角,有的覆着鳞甲,每一个都在发髻或衣襟上簪着一朵血色石榴花——花瓣红得滴血,脉络中流动着浓缩的妖血,花蕊里藏着会动的蛊虫……它们诵念着拗口的逆经,朝拜那无面僧人头顶的逆旋卍字符……僧人手中捧着一盏琉璃杯,杯里盛着粘稠的暗金色液体,闻着既有佛门愿力的温暖,又有浓烈的血腥气,让人作呕……”详细描绘法会的诡异细节,突出无面僧势力的邪异与狂热,血色石榴花的具体形态、逆经的语调、琉璃杯液体的感官冲突,这些都能让在场者首观感受到威胁的真实性。

“那无面僧感知到我的特殊,便邀我入伙,称自己是‘无天眷属’,说窃取李唐国运、逆乱北斗星轨,都只是他们计划的开端……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颠覆当前的三界秩序,让‘无天’降临,取代如来与玉帝……”将“无面邪佛”与“无天”绑定,抛出足以震动三界的重磅信息。同时加入法会妖魔的反应——听到“无天”二字时的狂热嘶吼、跪地朝拜,突出这一势力的组织性与野心,让玉帝与灵山不得不重视。

“我不愿沦为他们的傀儡,便拒绝了邀请……那无面僧当即对我出手,隔着数丈距离,只一指便将这灰黑扭曲之力打入我魂体……”我刻意调动体内的邪力,让那墨色的藤蔓状能量在光影中清晰显现,它们缠绕着光影核心,每一次蠕动都在腐蚀光影边缘,留下细微的黑色痕迹,“此力极其阴毒,非仙非佛非妖,专门针对神魂,能缓慢蚀灭魂体根本,若不是我体内有大圣怨愤与佛印余威暂时压制,早己被彻底同化……”让在场者亲眼看到邪力的危害,用事实印证话语的真实性。

“其后……长安果然发生剧变——钦天监内,有一位盲眼妖道,身披绣着逆北斗的道袍,手持骷髅幡杖,以魏国公为引,用钦天监官员的生机与魂魄为祭品,施行逆祀窃运之术……我潜入查看时发现,那妖道所用的阵法符文,无论是朱砂与黑液的配比,还是核心的逆旋纹路,都与地下法会的邪阵同出一源!”将盲眼妖道与无面势力挂钩,提供具体的关联证据,让指控更有说服力。同时细化妖道的形态(枯槁的面容、空洞的眼眶、鬼火的颜色)、祭祀的过程(官员的枯槁、国公的颤抖、符文的流动),增强场景的可信度。

“我因魂体受创,又被天庭的人(太白金星)误认为是大圣同党,遭到追杀,不得己才逃回五行山……本想寻求一线生机,却没想到刚到山脚,就遇上天庭与灵山降临……”最后点明现状,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虚弱与无奈,示敌以弱,强化“受害者”的形象。

意念传递完毕,我立刻停止调动力量,光影再次变得黯淡,边缘的光点开始缓慢剥落,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以此展现魂体的虚弱,静待各方反应。

死寂再次笼罩五行山。比之前更甚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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