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它深深地“看”了朱宁一眼,那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平等的意味。
它张开嘴,将那缕气息吞下。
然后,它转身,退回了属于它的那片黑暗。
这一次,它没有立刻回来。
朱宁静静地等待着,胸口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沙沙”声再次响起。
石鼠回来了。
它没有带来修复甲胄的黑色石片,也没有带来镇压魔经的灰白枯骨。
它叼着一根东西。
一根只有小指长短,通体惨白,却散发着微弱生机的根须。
那根惨白的根须,静静躺在朱宁的蹄中。
它很轻,触感冰凉,像一段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藤。
可朱宁知道,这东西不对劲。
石鼠没有带来修复甲胄的黑色石片,也没有带来镇压魔经的灰白枯骨。
它带来了这个。
这不是交易。
这是……
警告,或者说,提示。
朱宁缓缓闭上眼,那双新生的【死寂之瞳】在黑暗中无声开启。
世界,在他眼中化作了由无数轨迹线交织而成的灰白画卷。
在他的视野里,这根看似枯死的根须内部,却盘踞着一股极其纯粹的“生”之轨迹。
那股生机是如此霸道,如此贪婪,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它的“死之轨迹”,几乎不存在。
这东西,只懂得索取,不懂得凋零。
朱宁的目光,再次穿透厚厚的岩壁。
他看到了那颗巨大的、如心脏般搏动的黑色岩石,也看到了从溶洞顶部垂落的,成千上万根同样的惨白根须。
它们像一群贪婪的蚂蟥,正一丝丝地,从那颗古老的心脏上,吸取着最本源的生命力。
朱宁瞬间明白了。
他的邻居在告诉他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这片洞穴,真正的秘密。
那些能修复甲胄的黑色石片,源自这颗岩石心脏。
那些能镇压魔经的灰白枯骨,或许是心脏漫长岁月中沉淀的某种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