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噬,没有抵抗。
只有一种……近乎乳燕归巢般的亲切。
朱宁的心,沉了下去。
他缓缓将一丝微弱的妖力,顺着那缕神魂丝线,注入了根须之中。
嗡——
根须猛地一颤,表面那些干瘪的纹路瞬间亮起,仿佛被点燃的血管!
它没有生长,也没有变化。
但它脚下的那块青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脆弱。
“咔嚓。”
一声轻响,坚硬的青石竟从内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它在吞噬。
吞噬这块石头中,沉淀了万古的,最微不足道的“死气”。
朱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邻居,那只没有眼睛的石鼠,想起了它交易给自己的黑色石片。
那东西,能修复他的甲胄。
而这截根须,能“制造”出那种东西。
朱宁缓缓收回了神魂丝线。
他明白了。
这截子根,就是一枚移动的,小型的“地底心脏”。
它能汲取周围一切事物的生机与死气,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
这,就是狼渊想要的“混乱”。
一种源自地底深渊,能污染一切,吞噬一切的……瘟疫。
朱宁缓缓握紧了那截根须。
他没有再做任何尝试。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等待着夜幕的再次降临。
他将是那个,亲手将瘟疫,带入浪浪山心脏的使者。
也是那个,要在瘟疫爆发的瞬间,从烈火中,抢出自己唯一珍视之物的,盗贼。
夜色如墨,缓缓铺开。
主峰之巅,那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炼妖台,第一次,亮起了密如繁星的火光。
决战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