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29章 悄然渗透（第1页）

断头崖的惊魂经历，让张文轩彻底放弃了短期内重返那片区域的打算。那本遗失的书，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危险的存在。而第二伙神秘人的出现，更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深居简出，加强戒备，观察外界动向；第二，加速积累生存资本，尤其是获取防身武器。

“净衣石”的生产，成了他们目前唯一稳定且相对安全的收入来源。但如何安全地将产品变现，依旧是最大的难题。首接去双岔驿摆摊己经证明是自寻死路，李掌柜的药铺又企图低价垄断。

张文轩必须找到一条更隐蔽的渠道。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走村串乡的货郎和手艺人。这些人流动性强，接触面广，但又不像大商贾那样引人注目。如果能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将肥皂批发给他们，由他们分散销售，风险会小很多。

然而，找到这样一个“代理人”并非易事。需要对方口风紧，有信誉，并且对肥皂的价值有认知。

机会出现在几天后。一个年约西十、面色黝黑、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的货郎，偶然路过山坳，想讨碗水喝。他自称姓赵，常年在骊山周边的几个村落和双岔驿之间贩些针头线脑、粗布盐巴等小物件。

王翁似乎认得他，说这人名声尚可，不是那种奸猾之徒。张文轩心中一动，决定冒险试探一下。

他没有立刻拿出肥皂，而是先和赵货郎闲聊，打听双岔驿的近况，特别是关于“净衣石”的传闻。

赵货郎喝了水，话也多了起来：“嘿，小哥你算问对人了！最近双岔驿还真有件新鲜事！就是那‘净衣石’！听说洗东西特别干净，比皂角强多了！前几天有人在集市上卖过，后来听说被义安社的人搅和了，就再没见着。不过，不少大户人家的仆役都在打听呢，说是好东西！可惜啊，现在是有钱也买不着咯！”

张文轩和王飞燕对视一眼，心中暗喜。看来，肥皂的口碑己经传开了，市场需求是存在的。

“赵大哥，”张文轩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能稳定地提供这种‘净衣石’，您觉得好卖吗？”

赵货郎眼睛一亮：“那当然好卖！这可是独一份的买卖！只要价格合适，肯定抢手！怎么，小哥你有门路？”

张文轩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屋里拿出了一块他们最新改进的、加了点野薄荷叶粉末、带着淡淡清香的肥皂，递给赵货郎：“赵大哥，您看看这个。”

赵货郎好奇地接过，入手沉甸甸，颜色淡黄，带着一股清凉的香气，和他听说的“净衣石”特征完全吻合。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这就是‘净衣石’？小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大哥，实不相瞒，这是我家传的一点小手艺。”张文轩半真半假地说道，“只是，前些日子在双岔驿惹了些麻烦，不敢再公开售卖。不知赵大哥……有没有兴趣，帮我们代卖？”

赵货郎是个精明人，立刻明白了张文轩的顾虑和意图。他仔细掂量着手中的肥皂，又看了看张文轩和王飞燕，沉吟片刻，问道：“怎么个代卖法？”

“我们按一块‘净衣石’换三升黍米的价格批发给您。”张文轩报出一个比李掌柜高出不少，但又留有利润空间的价格，“您拿去卖什么价，我们不管。我们只和您单线联系，您也不能对外透露这‘净衣石’的来源。”

三升黍米！赵货郎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听说前几天集市上有人卖到半升黍米一块还抢手，如果他能卖到五升甚至更高……这利润相当可观！而且，这是独家货源！

风险也是有的。义安社和李掌柜可能都在盯着这东西。但富贵险中求，他这种小货郎，一辈子也难得碰上几次这样的机会。

“货源能保证吗？”赵货郎谨慎地问。

“每月能提供……二十块左右。”张文轩估算了一个保守的数字，既要吊住对方胃口，又不能暴露太多产能。

赵货郎思考良久，最终一咬牙：“行！这买卖，我老赵做了！不过，交货和结账的地点，得由我来定，而且要避开双岔驿。”

“可以！”张文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我们也有条件。第一，现钱现货，或者等价的粮食、盐铁。第二，万一出事，您得自己扛着，绝不能牵连到我们。”

“这个自然！”赵货郎拍着胸脯保证，“我老赵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双方又商定了第一次交货的时间、地点和暗号。赵货郎显得很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财源滚滚。他留下一点盐巴作为“定金”，便推着独轮车，哼着小曲离开了。

送走赵货郎，王飞燕有些担忧地问：“张大哥，这个人……信得过吗？”

“目前看，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张文轩道，“他有销售渠道，有冒险精神，而且看起来还算讲规矩。我们只能赌一把。但也要做好他反水或者出事的预案。”

接下来的日子，茅屋后的“作坊”更加忙碌了。为了保证供货，张文轩和王飞燕加班加点地收集原料、改进工艺。王翁身体稍好时，也会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材料。

第一次交易的日子很快到了。地点选在离山坳不远、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后面。张文轩没有让王飞燕去，而是自己带着二十块用干草包好的肥皂，提前到达，隐藏在暗处观察。

约定的时间到了，赵货郎果然准时出现，独轮车上放着几袋粮食。他按照暗号，学了几声布谷鸟叫。

张文轩确认没有异常后，才从藏身处走出来。两人没有多话，迅速验货、交割。赵货郎看到肥皂的品质比上次的样品还好，十分满意，痛快地支付了相当于六十升黍米的杂粮和一小块铁料。

交易顺利完成，两人迅速分开，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次“地下交易”的成功，让张文轩信心大增。这笔“巨款”（相对而言），极大地缓解了他们的生存压力。他们终于可以吃饱饭了，更重要的是，有了那块铁料，他们可以尝试打造一件真正的防身武器。

肥皂，这个来自现代的小小发明，正以一种隐秘的方式，悄然渗透进这个东汉末年的边陲小镇，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汇聚成一股改变三人命运的力量。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些觊觎古墓的势力尚未察觉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