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工商领导,各位街坊,”孟西洲声音洪亮,指着桌上东西,“这几样,都是我这儿收来的。来源清清楚楚!这铜件,是二纺厂后勤科当着很多人面,按废铜烂铁称重卖给我的!这连环画,是‘墨香阁’书店张老板处理库存,整体打包卖的!这粥罐,是前街刘奶奶家嫌占地方,五块钱卖给我的!这柜台,也是书店一起处理的!”
他每说一样,都看向相关知情的街坊或能作证的人,那些人都不自觉地点头认可。
“东西就在这儿!是宝是废,是真是假!请赵师傅上手!也请工商领导监督!让大伙儿都看个明白!”孟西洲豁出去了,今天就要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孙老板的脸,把名声彻底扭转过来!
赵师傅点点头,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镜,一件一件仔细看起来。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工商干部也认真盯着。
“嗯…”赵师傅拿起那个黄铜压花轮,看了看底款和工艺,“民国晚期,‘大丰纺织厂’的老物件,黄铜的,工艺不错,虽然是工业零件,但现在有人专门收藏这个,值个小几百块。”
接着,他拿起那本《千里走单骑》连环画,仔细看纸张、墨色和印刷,“1958年第一版,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品相保存得这么好,难得!这一本,现在市面上少说值一百五六!一套六十册,要是齐全,价值不菲!”
然后,他拿起那个缺盖的青花粥罐,看了看画片、胎釉和底足,“清中期民窑的东西,青花发色正,画的是‘一路连科’,寓意好。虽然缺了盖,但罐身完整,值个千八百块没问题。”
最后,他走到那个紫檀木柜台前,敲了敲,摸了摸木质和包浆,又仔细看了榫卯结构和细微的磨损,“嗯…这倒是件好东西。清晚期的紫檀木柜台,用料实在,做工扎实,虽然款式普通,但木质本身价值就不低。好好收拾一下,卖个西五千块很轻松。”
赵师傅鉴定完毕,摘下眼镜,看向工商干部和围观群众,声音清晰地说道:“这几件东西,都是开门的老物件,真品无疑。来源嘛,小孟刚才也说了,都有据可查。至于价值…收废品的价钱收上来,按古玩旧货的价值卖出去,这叫捡漏,是这行当的本事,不偷不抢,靠的是眼力和运气。说人家销赃售假…纯属无稽之谈!”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听听!赵师傅都这么说了!”
“哎呦!原来真是宝贝啊!这小子眼力真毒!”
“谁这么缺德啊!乱举报!”
“难怪人家生意好,是真有本事!”
工商干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领头那位对孟西洲说:“既然赵师傅这么说了,东西来源也清晰,看来销赃售假的举报确实不实。但无证经营这块,你得抓紧把执照办下来!在执照下来前,先暂停营业!”
“哎!好!一定抓紧办!谢谢领导明察!”孟西洲连忙答应,态度诚恳。这个结果己经比预想好多了!
工商的人又交代了几句,便上车离开了。
围观人群却没散,反而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桌上那几件“宝贝”,七嘴八舌地问孟西洲还收不收东西,家里有啥老物件能不能看看。
孟西洲趁机大声道:“各位老街坊!以后家里有老书、老杂志、老家具、旧玩意儿,想处理的,都可以拿来我这儿看看!价格绝对公道!我孟西洲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绝不干那违法乱纪、坑蒙拐骗的事!”
一场危机,竟然转化成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就在这时,人群外,一辆熟悉的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过。车窗摇下一条缝,露出孙老板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他死死瞪了孟西洲一眼,又恶狠狠地剐了正在和街坊说话的赵师傅一眼,猛地摇上车窗,车子加速离去。
孟西洲看着远去的车尾,心里冷笑:孙老狐狸,脸疼吗?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小辉就悄悄挤过来,压低声音急道:“洲哥!刚有生面孔在街口打听咱们这儿!看着不像本地人!还有…阿辉那小子,有人看见他早上在火车站附近晃悠,跟一个脸上带疤的人说话!”
孟西洲的心猛地一沉!
省城那伙人没走?!阿辉这个内鬼又跟他们搅和到一起了?!孙老板的报复只是明枪,省城来的才是真正的暗箭!
公开打脸成功只是暂时缓解了危机,更凶险的暗流己然涌动!省城势力阴魂不散,内鬼再次现身!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更狠毒的动作?孟西洲该如何应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省城势力与内鬼勾结,更阴毒的报复正在酝酿!危机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