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士兵没有伤害他,而是将斯戈兰特和船上其他幸存的苏联船员集中起来,用束带绑住手腕,串在一起。显然,英国人打算将整艘船及其所有人员作为证据一并扣押。
船只被英方接管后,调转方向行驶。令他们意外的是,航程很短暂,一片陆地的轮廓就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繁忙的港口,岸上设施悬挂着醒目的米字旗。
“都看好了,俄国佬!”一名英国水兵指着,语气中带着点嘲讽,“看看你们的船现在在哪儿?在我们的朴茨茅斯港!你们就是冲着这儿来的!现在还好意思声称你们是无辜的?”
这番话不仅让船员们愤怒地争辩起来,连斯戈兰特也感到一头雾水。他清楚地记得船只原本的航向,这位置的偏差简首匪夷所思。
他们被集体押解下船,关进港口附近一座临时看守所。一名看守开始对每个新囚犯进行搜身。
当轮到斯戈兰特时,看守摸遍他全身,很快从内袋里掏出了那份伪造的护照和中立国身份证。
看守拿着证件,对比了一下斯戈兰特的面孔,脸上露出了一丝怀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斯戈兰特一眼,然后将证件收走,转身离开了牢房。
这一眼让斯戈兰特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监狱充斥着汗味和铁锈味,斯戈兰特背靠着大理石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西方世界与苏联之间的那根弦己经绷紧到了极限。美国人的注意力在东南亚那里,英国人却在这个时候拱火,这无异于在火药桶边点燃了一根火柴。
“不会吧……千万别打仗啊……”他身边一个年轻的俄国人抱着头,低声哭泣着。
斯戈兰特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猛地晃了晃栏杆,纹丝不动,于是又转头向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镇定的老船员问道:“今天到底是多少号了?”
那个满脸胡茬的老船员回答:“记不清了……大概是3月7号,或者8号吧。在这鬼地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场风暴再大,也不可能把船从丹麦吹到英国来吧?”
老船员摇头说:“我不知道……仪器可能坏了,或者……可能真的就是他妈的巧合吧。说什么都晚了。”
英国人声称己经警告了三次,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任何无线电呼叫。
斯戈兰特正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牢房外传来一阵议论声和钥匙串的哗啦声。
铁门被打开,一名看守不耐烦地朝里面喊道:
“出来,小鬼!有人来接你了!”
斯戈兰特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吗?”
“废话!就他妈是你,赶快!去跟你妈妈回家!”
在牢房里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斯戈兰特走了出去。走廊上,站着一个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看守解开斯戈兰特的手铐,灰西装男人立刻上前,一把扶住(或者说是钳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
“走。你得庆幸,‘基金会’在某些场合还拥有外交豁免权,SCP-9178。”
斯戈兰特心中一紧,跟着灰西装男人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环顾西周,目光被路边一个报亭吸引了——不是因为报亭本身,而是因为上面陈列的刊物。
一份名为《国际工人先驱报》的期刊,他趁灰西装男人不注意,迅速抓起一份——果然,通篇都是标准的康米主义论调。周围的人对这份红色刊物完全熟视无睹。
SCP-2573,斯戈兰特想起了。这是一种会影响美、加、英境内期刊的逆模因现象,会定期将其内容替换为康米主义版本,而普通人会下意识地忽略这种变化。
“喂,该走了。”灰西装男人打断了他。
“我们去哪里?”斯戈兰特问道。
“哦,听着宝贝,我是如此爱你,好,我这就把你送回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