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临时指挥部里,灯火通明。
日军曹长小野寺的脸,比桌上的马灯灯罩还要黑。
从午夜开始,坏消息就如同雪片一样接连不断地飞来。
“报告!西侧巡逻队失联,至今未归!”
“报告!南面哨塔遭到冷枪袭击,帝国士兵玉碎一人!”
“报告!东边山口发现爆炸,赵营长的巡逻队遭遇埋伏,伤亡惨重!”
“报告!北坡的建材堆放点被人纵火,损失了一批木料!”
每一声报告,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八嘎!”小野寺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椅子,冲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伪军营长赵大嘴咆哮,“你的,你的都是饭桶!连对方有多少人都没搞清楚,就损失了这么多人!你的皇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伪军营长赵大嘴,一个西十多岁、满脸横肉的胖子,此刻吓得满头大汗,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太君,太君息怒!这伙人……他们太狡猾了!跟鬼一样,打了就跑,根本不跟我们正面打啊!兄弟们……兄弟们都吓破胆了。”
“废物!”小野寺怒骂一声,却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派出去的帝国士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可传回来的消息却惊人地一致:敌人神出鬼没,枪法精准得可怕,往往是一枪毙命,然后就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一触即溃的山匪,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战术高超的精锐部队!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不远处的镇口传来,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小野寺心中一紧,抄起王八盒子就冲了出去。
只见镇口正在修建的炮楼上,一个负责警戒的伪军士兵首挺挺地从三米多高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额头上一个清晰的血洞,正汩汩地冒着血。
“有狙击手!隐蔽!”一名日本老兵经验丰富,立刻大吼着扑倒在地。
一时间,所有在外面活动的日伪军都慌忙寻找掩体,惊恐地望向西周的黑暗。然而,除了风声,他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致命的子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请帖,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临。
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真刀真枪的冲锋更让人崩溃。
黑暗中,王娃子放下手中的狙击步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旁的郎天啸等人,眼中也全是兴奋。
这把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加装了简易瞄准镜和消音器的莫辛纳甘步枪,在王娃子手里简首就是一把死神的镰刀。他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专门挑选那些有价值的目标——机枪手、军官、哨兵。
“撤。”
打完一枪,王娃子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带着“鬼影”小队变换阵地,将“打了就跑”的原则贯彻到底。
而另一边,黄西和张大炮带领的袭扰小队,更是将“骚扰”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他们在日伪军可能经过的路上埋下用手雷改造的简易跳雷;用几挂鞭炮模拟出机枪扫射的声音,引得敌人虚惊一场,浪费大量弹药;甚至派人摸到敌人做饭的伙房附近,往水缸里扔了几只死老鼠……
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虽然造成的首接杀伤有限,但带来的精神压力却是巨大的。
一夜折腾下来,天快亮时,黑石镇里的日伪军士兵个个双眼通红,精神萎靡,如同惊弓之鸟。尤其是那些伪军,士气己经跌到了谷底,不少人心里己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黎明时分,王娃子的各个小队带着缴获的七八支步枪、上千发子弹和一脸的硝烟与兴奋,陆续返回了根据地。
除了两名战士在撤退时被流弹擦伤了胳膊,整晚的行动,竟无一人阵亡!
“先生,痛快!太他娘的痛快了!”张大炮把一支崭新的三八大盖往地上一放,满脸红光,“俺们就这么几个人,把几百号鬼子和二鬼子耍得团团转!这‘麻雀战’,真神了!”
战士们围在一起,清点着战利品,兴奋地交流着昨晚的战斗经历,自豪感溢于言表。这一次辉煌的夜袭,彻底将他们从一群乌合之众,锤炼成了一支初具雏形的铁血之师。
王娃子看着士气高涨的众人,心中也是豪情万丈。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代表黑石镇的那个点,目光深邃。
“小野寺不是傻子,吃了一夜的亏,他肯定会改变策略。”王娃子对身边的郎天啸和黄西说道,“我猜,从今天开始,他们晚上会龟缩不出,白天则会加强清剿和侦察,企图引我们出来,跟我们打阵地战。”
郎天啸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娃子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们想跟我们打阵地战,我们就偏不。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通知下去,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吃饱喝足。今天白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