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几乎是贴着赵铁柱的后脑勺飞了过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流。
死亡的阴影擦身而过,但没有一个人回头,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字——跑!
泥泞的河岸在脚下打滑,但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们爆发出了毕生的潜力。
“噗通!”
冲在最前面的李栓和狗剩,像两颗炮弹一样,率先砸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紧接着是赵铁柱和黄西。
“砰!”
又是一声枪响,赵铁柱闷哼一声,只觉得左臂一麻,一股滚烫的液体瞬间涌出,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借着前冲的惯性,一头扎进了河中。
王娃子是最后一个。
就在他即将跃起的瞬间,他怀里传来咪咪惊恐的尖叫。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灵猫,对这片广阔而冰冷的水域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别怕!”
王娃子低吼一声,来不及多想,他飞快地拉开胸前的衣襟,将瑟瑟发抖的咪咪一把塞了进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拉好拉链,只给它留了一个小小的透气口。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的夜枭,跃向那片黑暗的河面。
在他身后,子弹“啾”的一声,打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溅起一蓬泥土。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冰冷到骨子里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他。那是一种足以让心脏骤停的寒意,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不敢在水面停留,猛地一个下潜,任由湍急的水流将自己带向黑暗的下游。
水下是一个混乱而模糊的世界。地面上鬼子的叫骂声、枪声,都变得沉闷而遥远。只有无数气泡“咕噜咕噜”地向上翻涌,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几秒后,他看到前方有几个模糊的黑影在奋力划水,是李栓他们。
鬼子己经冲到了河岸边,探照灯的光柱开始在河面上疯狂扫射,几挺机枪也开始朝着水面“哒哒哒”地倾泻着子弹。
一时间,他们周围的水面如同开了锅一般,不断炸开一朵朵致命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