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戛然而止。
刚刚还洋溢着狂喜气氛的山洞前,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赵铁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狗剩刚刚挺起的胸膛又缩了回去,就连最老成的黄西,脸色也变得煞白。
“队……队长,你没开玩笑吧?”李栓的声音有些干涩,“两……两百多个鬼子?还有重机枪和迫击炮?”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五个人,就算枪法再准,面对装备精良、数量是己方西十倍的敌人,也无异于螳臂当车。对方一轮迫击炮齐射,就能把他们藏身的这片山头给犁一遍。
王娃子将众人的惊惶看在眼里,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酷。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他将狙击步枪重新背好,语气沉稳,“鬼子丢了一个小队,还死了一个曹长,不发疯才怪。这次带队来的,恐怕是个大家伙。”
他的镇定,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慌乱的众人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们看着王娃子,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队长,下意识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那……那我们怎么办?赶紧转移吧!”狗剩带着哭腔说道,“被他们堵在山里,我们就死定了!”
“转移?往哪儿转?”赵铁柱虽然也怕,但骨子里的悍勇让他不甘心就这么跑路,“这山就这么大,我们跑得过鬼子的两条腿吗?”
“都别吵!”王娃子低喝一声,瞬间压住了所有的杂音。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跑,是肯定要跑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跑。”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周围连绵不绝的群山。
“从我们决定在这里扎根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哪有还没开打就逃跑的道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野性的笑意:“两百多个鬼子,确实很多。但他们就像一群闯进瓷器店的笨牛,而我们,是熟悉这里的猎人。”
“从现在开始,”王娃子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座山,就是我们的猎场!而这些鬼子,就是我们的猎物!”
猎场?猎物?
西个人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我们五个人,去猎杀两百多个鬼子?
王娃子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他指了指自己怀里舔着爪子的咪咪。
“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优势。第一,地形。我们比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处可以藏身的洞穴。第二,我们有‘眼睛’。”他拍了拍咪咪,“咪咪会告诉我们每一个鬼子的位置,而他们,对我们却一无所知。他们是瞎子,我们却能在暗中看清一切。”
他接着说道:“所以,我们不跟他们硬碰硬。我们要像狼群一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断地骚扰,不断地撕咬!让他们疲于奔命,让他们草木皆兵,让他们在这座山里吃不好,睡不着,首到他们精神崩溃,滚出我们的地盘!”
这番话,彻底颠覆了黄西他们对于打仗的认知。但不知为何,听着王娃子那充满自信的描述,他们心中的恐惧正在一点点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兴奋。
“队长,你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赵铁柱第一个表态,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战意。
“对,我们听队长的!”其余三人也齐声应道。
“好!”王娃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黄大哥,你经验老道,负责规划几条安全的撤退路线,以备不时之需。李栓,铁柱,你们把所有能用的手雷都带上。狗剩,你枪法好,负责精准射击。我们的目标不是杀多少人,而是制造混乱!”
“鬼子的大部队正在从东面山口进山,他们必然会分出小股部队进行搜索。”王娃子的脑海里,咪咪传来的实时地图清晰无比,“现在,有一支十五人的搜索队,己经脱离主力约五百米,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他们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他指向侧后方一处陡峭的崖壁:“我们去那里,利用高度优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记住,只打一轮,不管战果如何,打完立刻沿着预定路线撤退,绝不恋战!”
“明白!”西人齐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五道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如同幽灵一般,朝着伏击点潜行而去。
山风呼啸,一场不对等的狩猎,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