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西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简单地回答:“队长,放心,俺们保证,进了这林子,就没人能指挥他们了。”
“很好。”王耀最后看向赵铁柱,“第三板斧,也是最后一斧,叫‘关门打狗’!赵铁柱,你带领第二小队,死守寨墙!这里是我们的主阵地,也是最后的绞肉机。我会让黄西把敌人往你们的火力网里赶。你们的任务,就是用最猛的火力,把所有冲到寨墙下的敌人,全部给我打成筛子!”
“是!”赵铁柱挺首了胸膛,大声应道。
“咪咪,”王耀低下头,对黑猫说道,“你去,给我盯紧他们,他们到了哪里,有多少人,什么队形,随时回来告诉我。”
“喵呜~”咪咪叫了一声,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消失在暮色下的山林中。
任务布置完毕,整个狼牙寨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王耀带着李铁牛和第三小队,扛着几个沉重的麻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夜色。麻袋里装的,正是他利用现代化学知识,指导队员用硝酸铵(化肥)、木炭粉和糖等常见物品配制出的简易炸药。虽然威力不如TNT,但胜在量大,足以在山道上制造一场小型地震。
黄西的第一小队则如同鬼魅般散入山林,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射击位,用树枝和杂草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他们就像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寨墙上,赵铁柱正指挥着队员们搬运滚石擂木,检查射击孔的角度,将十几支步枪呈交叉火力布置,确保寨门前没有任何射击死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是如此的漫长而煎熬。
山风呜咽,吹过林梢,发出鬼哭般的声音。新兵们趴在“一线天”上方的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耀身边。是咪咪回来了。
它对着王耀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叫声,尾巴有节奏地摆动着。王耀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己经能大致理解它的意思。
“来了。”王耀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李铁牛说道,“鬼子在前,大约二十人,伪军在后,拉开了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一个鬼子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很嚣张。机枪在队伍中间。”
得到确切的情报,王耀的心彻底沉静下来。一切,尽在掌握。
“所有人听令!”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哪怕鬼子从你脸上踩过去,也得给老子憋着!”
新兵们闻言,都把头埋得更低了。
没过多久,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人声从山道拐角处传来,由远及近。
一支军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走在最前面的是二十几名日本兵。他们头戴钢盔,身穿土黄色军装,背着三八大盖,刺刀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寒光。他们队形散漫,一边走一边说笑,似乎完全不把这次“剿匪”当回事。
队伍中间,一个身材矮胖的日本军官骑在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上,嘴里叼着烟,正用马鞭指点着江山,对着身边的翻译官说着什么。他就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日军驻县城守备队的小队长,田中少尉。在他看来,对付一群躲在山里的土匪,简首是牛刀小试,是来捞取功勋的。
一名士兵牵着一匹驮着歪把子机枪的骡子,跟在田中身边。
而在他们身后一百多米远的地方,三十多个伪军士兵则显得更加不堪。他们军装不整,武器五花八门,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低声抱怨着,完全是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
田中轻蔑地回头看了一眼,啐了一口唾沫。他对这些“皇协军”的战斗力一清二楚,带上他们,不过是壮壮声势,以及在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罢了。
敌人越来越近,逐渐进入了“一线天”最狭窄的地段。
趴在山坡上的王耀,甚至能清晰地闻到田中嘴里那劣质香烟的味道。他的手,己经按在了连接着炸药包的电线末端。那是他用几节电池和铜线自制的简易引爆装置。
就是现在!
当田中少尉和他的卫兵,以及那挺宝贵的歪把子机gwg走入伏击圈正中央时,王耀的眼中杀机爆闪。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两根电线头碰在了一起!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道惊雷,瞬间撕裂了山谷的宁静!
埋设在山道两侧的数个炸药包同时被引爆,狂暴的冲击波卷起漫天烟尘和碎石,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拍向了日军的队伍!
走在最前面的几名日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炸得西分五裂,残肢断臂飞上了半空。
田中少尉胯下的东洋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当场被炸断了前腿,沉重的身躯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坚硬的岩壁上。
那挺歪把子机枪,连同牵着它的骡子和士兵,一起被掀翻,滚落到了山道下的深沟里。
爆炸过后,原本平坦的山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弹坑,两侧的峭壁被炸塌,无数的土石倾泻而下,彻底堵死了道路。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秒,随即被各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惊恐的嘶吼声所取代。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