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瀚笑道:“十几年前帮了林定海家一个忙,他爹后来孝敬我的”
林定海家是族里传承酿酒技艺的一支,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
家里原有个小酒坊,两年前公私合营后,村里用粮食入股占了51%的股权。
主要生产红薯酒、米酒和高粱酒,产量不大,多是散装酒,不过取了个好名字叫“福林酒“。
厨房里没桌子,搬来搬去太麻烦,爷俩一合计决定去门厅“吃酒”。
当地人酒量大,通常不用酒盅而用碗。
一斤装的酒,等林富贵端菜过来时,林光瀚己经用两个竹碗分好了。
“爷,您今天这是不过了?居然这么大方?”林富贵把菜放在小木桌上,打趣道。
自从林富贵“得病”后饭量大增,林光瀚喝酒的频率和量都大幅减少。
实在馋了,也就倒个碗底尝尝味道。
今天这般豪爽,实属罕见。
林光瀚端起酒碗,美滋滋地抿了一小口,眯起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答道:
“难得吃上这么一顿好菜,不多喝点儿,岂不是辜负了这两道硬菜?”
说着,顺手将另一碗酒推到林富贵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你小子以后得空,可得多回来看看我们这两个老家伙。”
林富贵正要坐下,闻言身形一顿,抬头露出一丝苦笑:
“爷,您……都猜到了?”
老爷子微微点头,没有多言,只是再次用眼神朝孙子示意。
林富贵连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捧起酒碗,轻轻与爷爷碰了碰,语气诚恳:
“爷,您这样抬举我,可折煞我了。
要是在外人面前,您可千万别给我端酒,不然人家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老爷子闻言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欣慰。
自家这个大孙子知书达理,最是让他骄傲。
每每听到旁人夸赞,他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
“在家里不打紧,这碗酒,是爷给你饯行的。”
老爷子又抿了一口,语气渐渐郑重起来,继续道:
“学手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个两三年,你师父哪肯把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你?
你这一走,怕是难得回来。
老孙头那人性子古怪,这碗酒就当是爷给你壮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