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他妈是哪儿?”
刺骨的寒意顺着破旧囚服的缝隙往里钻,李彻猛地抽搐了一下,后脑勺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想抬头,却被一道粗麻绳死死捆在冰冷的木栏上,手腕磨得生疼。
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着汗臭、马粪和雪粒的怪味,耳边是呼啸的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脸颊。他费力地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里终于看清——自己正蜷缩在一辆摇摇晃晃的囚车里,车轮碾过冻硬的土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醒了?”一个粗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李彻偏过头,看见囚车外牵着马的老兵。那老兵脸上刻满风霜,下巴上的胡茬结着白霜,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腰刀,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他,像在看一头待价而沽的牲口。
“王…王奎?”一个陌生的名字和记忆碎片突然撞进脑子里,李彻疼得闷哼一声。
更多的画面涌了进来:大乾王朝,天启三年,工部尚书李嵩因“私通敌国”被满门抄斩,幸得老臣力保,改为全家流放极北镇。而他,李彻,本该是二十一世纪某大学物理实验室的博士,却在一场实验爆炸后,成了这位倒霉尚书的嫡子,跟着一起被扔上了流放之路。
“还知道老子名字?”王奎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落地瞬间冻成了冰碴,“刚才不是挺横吗?敢跟押送官顶嘴,现在知道怕了?”
李彻没接话,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他记得原主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受过这种罪?昨天被王奎推搡了两把,气不过骂了句“阉党走狗”,结果被王奎一闷棍敲在后脑勺上,首接昏死过去——看来自己就是这时候穿过来的。
“别装死!”王奎见他不动,突然提溜起腰间的水囊,拔开塞子就往李彻脸上泼。
“哗——”
冰水混着碎冰碴兜头浇下,李彻瞬间打了个寒颤,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这水怕是刚从冰河里舀的,浇在脸上像被冰锥扎,他猛地睁大眼睛,怒火和求生欲一起涌了上来。
“你他妈疯了?!”李彻吼道,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有些发飘,但眼神里的戾气让王奎愣了一下。
这流放犯刚才还像只斗败的公鸡,怎么醒了眼神这么吓人?
王奎恼羞成怒,扬手就要再打:“小兔崽子还敢骂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喂狼?这极北镇的雪狼,最爱啃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官少爷!”
“住手!”囚车角落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李彻循声望去,那里缩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面黄肌瘦,嘴唇干裂,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正是原主记忆里同路的流放书生赵文举。
“王大哥息怒,”赵文举颤巍巍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李公子许是冻糊涂了,您别跟他计较…咱们快到极北镇了,万一闹出人命,上头不好交代…”
王奎这才悻悻放下手,啐道:“算你们识相!到了极北镇,有你们好受的!”他凑近囚车,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阴恻恻的笑,“知道极北镇的张屠户吗?专等着接收你们这些流放官绅,男的拉去矿场挖矿,挖死了就扔去填坑,女的…呵,可惜你们这拨没女眷。”
赵文举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李彻却心头一沉。张屠户?矿场?这哪是流放,分明是送命。原主的记忆里,极北镇是大乾最北的边陲小镇,常年冰封,不仅有恶劣的天气,还有时不时南下劫掠的北戎骑兵,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得先活下去。可自己手无寸铁,身无分文,怎么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呼吸涨钱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系统功能:宿主每呼吸一次,可获得白银1两。当前余额:1两。】
【新手任务触发:30分钟内,使用系统白银解决当前危机(获得押送者的初步庇护)。任务奖励:基础化学知识包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