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厢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彻一夜未眠,却精神矍铄,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黑石城的简易地图。
“李哥,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王二柱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身后跟着两个流民,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
“小声点。”李彻抬头看了他一眼,“买到什么了?”
“粮食!还有肉!”王二柱献宝似的打开布袋,里面装着小米、土豆,还有一块不小的猪肉,“西街的老乡说,这些粮食是昨天刚到的,本来赵老虎想垄断收购,结果被我们抢先一步。对了,那老乡还偷偷告诉我们,赵老虎今天中午要去城西粮仓盘点,说是要给‘大客户’送货。”
“大客户?”李彻眼睛一亮,“他怎么说的?”
“他说每次赵老虎说要给‘大客户’送货,第二天城外就会有北戎骑兵出没。”王二柱压低声音,“还有啊,我们打听清楚了,赵老虎的姐夫就是守将张都尉,难怪他这么嚣张!城里的商户都被他欺负遍了,敢怒不敢言。”
李彻点点头,这些信息和他的猜测基本一致。他站起身拍了拍王二柱的肩膀:“干得好。把粮食分给大家,让兄弟们吃饱有力气。另外,去买些麻纸和石灰回来,越多越好。”
“买麻纸和石灰干什么?”王二柱不解地问。
“烧火做饭用。”李彻笑了笑,没有多解释,“记住,要悄悄去买,别让人注意到。”
王二柱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了。李彻则继续完善他的计划,手指在地图上的粮仓位置重重一点——那里将是他反击的关键。
中午时分,黑石城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李彻换上一身相对整洁的衣服,带着两个流民走向城西粮仓。远远就看到粮仓门口站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仆,赵老虎正站在门口指手画脚地训斥着什么。
“李文书?你怎么来了?”赵老虎看到李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赵掌柜说笑了,我只是路过。”李彻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审视,“看赵掌柜这阵仗,是要发大财啊?”
“关你屁事!”赵老虎没好气地说,“赶紧滚开,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李彻故作惊讶:“做生意?粮仓不是官府的吗?怎么成赵掌柜的生意了?”
这话戳中了赵老虎的痛处,他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县令让我代为管理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原来是代官府管理啊。”李彻恍然大悟,故意提高声音,“那真是辛苦赵掌柜了,只是不知道这些粮食是要发给守城的士兵,还是分给城西的流民?毕竟现在城外不太平,士兵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流民们有了粮食才不会闹事嘛。”
周围路过的百姓听到这话,都停下脚步围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期待和愤怒。赵老虎见状不妙,赶紧挥手让家仆驱赶人群:“都看什么看!滚!再不走别怪老子不客气!”
但百姓们只是后退了几步,依然围在远处观望。李彻见状,继续说道:“赵掌柜何必动怒?我只是好奇,昨天刚到的一批粮食,怎么今天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
“你闭嘴!”赵老虎气急败坏地打断他,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追问粮食去向,“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几个家仆立刻围了上来,气势汹汹。李彻却毫不畏惧,从怀里掏出兵部文书:“谁敢动我?我奉兵部令巡查防务,现在怀疑粮仓存在贪腐问题,正要彻查!”
家仆们看到文书上的官印,都不敢动手了。赵老虎又惊又怒:“你敢查我?我姐夫是张都尉!”
“张都尉又如何?”李彻冷笑一声,“难道他敢违抗兵部命令?还是说,他也参与了粮食贪腐?”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赵老虎的软肋,他脸色发白,却强撑着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这就去找张都尉,看他怎么收拾你!”说完,他丢下粮仓的事,带着几个家仆急匆匆地走了。
围观的百姓们爆发出一阵议论声,看向李彻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作揖道:“这位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赵老虎把粮食都卖给北戎人了,我们这些百姓只能饿着肚子,冬天冻死饿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是啊大人,您一定要查查他!”
“去年我儿子就是因为没粮食吃,去偷了他家一点米,就被打断了腿!”
“那些守城的士兵也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啊!”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控诉着赵老虎的罪行,李彻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他知道,自己己经赢得了第一步——民心。
“大家放心,朝廷不会不管百姓的死活。”李彻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彻查粮仓问题,把属于大家的粮食夺回来!”
百姓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激动得热泪盈眶。李彻趁机问道:“有没有人愿意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保证大家都能分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