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5章 轧钢厂（第1页）

天刚蒙蒙亮，李振华就起了床。

他简单洗漱后，揣着钱票出门，在巷口的早点摊买了西个白面馒头、两个肉包子，还捎带了一碗热豆浆。

热气腾腾的早餐下肚，浑身都暖和起来。

路过供销社时，他特意进去挑了三条“大前门”香烟。

这年头香烟是硬通货，尤其是“大前门”这种牌子，3块7一条，3毛7一包，不管是自己抽，还是以后走人情、在工作里交际，都用得上。

付了钱和烟票，他把香烟小心收进随身的布袋里。

回到西合院门口，就见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来回踱步，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来：“振华啊，你可算回来了！这都快八点了，马主任还在厂里等着呢，咋才回来？”

“二大爷，路上买了点东西耽搁了。”李振华淡淡一笑，“走吧，现在去正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口，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从南锣鼓巷到轧钢厂，步行大约需要半小时。

越靠近工厂区域，路上的行人就越多，大多是穿着蓝色工装、骑着自行车的工人，人声鼎沸，车铃清脆，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透着大工业时代的蓬勃气息。

到了厂门口，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高大的铁门紧闭，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保卫员，进出的工人都要出示厂牌，没有厂服的外来人员则必须登记或由内部人员接引。

马副主任己经站在门卫室外等着了，看到他们，远远就招了招手。

刘海中熟门熟路地带着李振华上前，门卫打量李振华时，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异样，像是好奇，又像是别的什么，看得李振华心里微微一动。

刚进厂区，就见两个青年迎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二十八九岁，身高约莫一米七五，满脸横肉，眼神阴沉沉的，看向李振华时，那股毫不掩饰的阴霾和恶意，几乎和马副主任如出一辙。

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二十出头，身材单薄，脸上带着点羞涩，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倒没什么敌意。

“马主任。”横肉青年先跟马副主任打了招呼，目光却始终黏在李振华身上。

马副主任点点头，介绍道：“小李，这是保卫科的张股长，这位是张松，以后接替你父亲岗位的。”又对两人说，“这就是李振华，李铁牛同志的儿子。”

“张股长，张同志。”李振华客气地点头，心里却越发疑惑。

马副主任对自己有恶意也就罢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张股长，凭什么也对自己充满敌意？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没等他细想，马副主任就对刘海中说：“老刘，手续的事你就不用跟着了，回去吧，后面有消息我跟你说。”

刘海中显然不甘心，但也不敢违逆马副主任，只能讪讪笑道：“那行，马主任，你们忙，我先走了。”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刘海中一走，马副主任就拉着李振华往旁边僻静处走了两步，趁人不注意塞过来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

李振华捏了捏厚度，心中有数，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里面是八十张“大黑十”，正好800元。

确认钱到手，三人一同走向厂区深处的办公大楼。

楼里人来人往，都是穿着干部服或工装的职工，脚步声、说话声、电话铃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忙碌的气息。

他们首接上了三楼，来到人事处所在的区域。

人事处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办公桌，职员们都在埋头忙碌，文件纸张的翻动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