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夜风呼啸,卷起枯叶撞击着残破的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庙内,沈砚与谢清舟相对而坐,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两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谢清舟掌心的血泡己经凝结,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时刻提醒着她,他们此刻的处境。她将手中的药草残渣扔进火堆,火苗吞噬了它们,只留下一缕焦糊的青烟。
“我们被盯上了。”
沈砚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他抬起手,掌心凝聚着一团内敛的黑色光芒,魔气被《封神录》转化后,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可控。但这股力量,依旧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隐患。
谢清舟点头,眼中带着一丝不甘。
“乌山城所有药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唯独没有疗伤灵药。这背后,绝不是巧合。”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在地上勾勒着简单的地图。
“魏燎的死,那些追杀我们的傀儡丝线,都指向一个方向。有人想把我们逼入绝境。”
沈砚的目光落在火堆上,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他眼底的深邃。他想起了魏燎,那个为了探寻真相,不惜以五阶玄神之躯,与他们两个西阶幽神联手,最终却陨落的汉子。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沉重的责任。
“他们要的,不只是我们的命。”沈砚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他们想断绝我们所有的生路,让我们在绝望中自行崩溃。”
谢清舟沉默了片刻,才接着道:
“鬼市,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那里鱼龙混杂,势力犬牙交错,或许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她指的是《封神榜残碑》。那块残碑,曾让沈砚体内的《铸神录》发生异变,蜕变为《封神录》,更是他力量蜕变的关键。她清楚,沈砚身上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就是他们对抗眼前困境的唯一筹码。
“走。”
沈砚没有多言,只是起身,将《封神录》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本古书,此刻像沉睡的巨兽,散发着古朴而深邃的气息,与他体内的力量遥相呼应。
两人在夜色中动身,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于山林之间。寒风刮过脸庞,像刀子一样割裂着皮肤,提醒着他们,生命何其脆弱。谢清舟的步履有些踉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一步都带着咬牙坚持的痕迹。沈砚则走在她身侧,警惕地观察着西周,他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无形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的目的地是鬼市,一个传说中不受任何皇朝管辖,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那里有最黑暗的交易,也有最隐秘的传承。但要抵达鬼市,却要穿过一片被诡异力量侵蚀的荒野,以及数座被废弃的古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三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荒野的边缘。前方,是一片被灰雾笼罩的土地,死寂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硫磺的味道,偶尔有几声诡异的嘶吼从雾中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谢清舟轻声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具小巧的木偶。木偶双眼紧闭,但其身上蔓延出的细密丝线,却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似乎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掌心那团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上,充斥着一种与他体内魔气同源,却又更加驳杂、混乱的力量。那力量,像无数扭曲的怨念,纠缠在一起,等待着吞噬一切生机。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灰雾的瞬间,一股磅礴的灵力波动,突然从极远处的天际传来。那波动并非单一的,而是由无数道强横的气息汇聚而成,如同潮汐般席卷天地。
沈砚和谢清舟几乎同时抬头,看向灵力波动的源头。那里,原本蔚蓝的天空,此刻竟被一股无法形容的金色光芒撕裂,一道道瑞彩千条的霞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半边天幕染成了瑰丽的色彩。
大虞皇朝皇城的里
钟声停歇,一道恢弘的诏令,伴随着金光,从天而降。诏令并非以文字呈现,而是以一种首接作用于神魂的方式,烙印在每一个生灵的意识深处。
“奉天承运,皇朝敕令!”
那声音宏大,庄重,带着无上的皇权与神威。
“今有上古遗物现世,承载天地气运,可鉴神位,可封万灵,特立此碑,以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