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80章 皇道独行血染帝州（第1页）

当虞玄天最后那句“你，便是这燎原之火的第一捧祭品”回荡在天地间时，万籁俱寂。

那横亘于天穹之上的无尽混沌，那片代表着九渊邪神的漠然黑暗，第一次出现了非自然的搅动。

它不再是静止的背景，不再是俯瞰蝼蚁的壁画。

混沌的边缘开始翻涌，如同煮沸的浓墨，无数不可名状的轮廓在其中一闪而逝，仿佛有亿万生灵在其中无声地哀嚎、寂灭。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意志，从那片混沌的至深之处缓缓苏醒。

它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纯粹的、跨越了万古纪元的冰冷。

仿佛一尊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古神，被一只蜉蝣的挑衅所惊动，祂只是微微睁开了眼，整个世界的光，便开始黯淡。

金色熔炉的烈焰，在这股意志的注视下，都出现了刹那的摇曳。

祭天台下，刚刚平息了内乱的皇家禁军，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国运金光的庇护，让他们免于灵魂的崩溃，却无法隔绝那种源自生命本质的颤栗。

那是凡灵面对禁忌的本能恐惧。

虞玄天立于熔炉之下，龙袍在无形的气浪中猎猎作响。

他面容平静，独自一人，承受了那股意志绝大部分的威压。

他的身躯挺拔如枪，脊梁撑起了整个人族的苍穹。

他与那尊邪神，于九天之上，展开了无声的对峙。

皇道气运所化的金色熔炉，与深渊的无尽混沌，在法则层面开始了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光芒。

但帝都的每一寸空间，都在扭曲，都在呻吟。

大地在开裂，宫殿的琉璃瓦在无声地化为齑粉，坚固的城墙上，浮现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这是神与皇的战场。

九渊邪神似乎失去了与下方蝼蚁纠缠的兴趣，那腐朽绝望的呢喃声，彻底消失了。

然而，这并非仁慈。

一种更为恐怖的东西，从那片混沌中弥漫开来。

那是比精神蛊惑更具侵蚀性的气息，是九渊最本源的污染。

它如同一层薄薄的、肉眼不可见的黑纱，悄无声息地垂落，覆盖了整座帝都。

国运金光所笼罩的核心区域，尚能抵御。

但那些金光无法触及的角落，那些未被先皇薪火庇护的寻常巷陌，人间地狱，于此刻降临。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皇城边缘的一座民宅中传出。

一个正在窗边向外观望的平民，他的皮肤上，突然浮现出黑色的斑点，如同尸斑。

紧接着，他的血肉开始融化，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在极度的痛苦中扭曲、变形。

他不再是他。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滩蠕动的烂肉，从里面长出了数条节肢状的触手，眼球从融化的脸颊上脱落，被一根新生的肉筋牵引着，胡乱地晃动。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街道上，来不及躲避的走卒商贩。

府邸内，瑟瑟发抖的仆役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