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回头示意两人进来。
林德信夫妇走进院子,看着陈文熟练地将吉普车开进院内,并用一块破旧的油布盖上。
走进积满灰尘的堂屋,张淑云再也绷不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婿,之前在布庄里看到他时产生的些许感激,早己被沿途的血腥冲刷得一干二净。
“你……你……”
她指着陈文,嘴唇哆嗦着。
眼泪顺着她保养得当的脸颊滑落,最后,她崩溃地扑到丈夫怀里,放声大哭。
“他杀人了……德信……他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了……”
林德信拍着妻子的后背,自己也是脸色煞白。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迎上陈文看过来的视线。
“陈文……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颤抖着问出了心中最深的恐惧。
“婉茹她……她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
陈文看着眼前这对惊恐不安的夫妇,沉默了片刻。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日军军装,土黄色的颜色在此刻有些刺眼。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他终于开口。
“重要的是,我能让你们和婉茹活下去。”
他走到一张满是灰尘的八仙桌旁,用手扫开一片灰,将那把从高桥雄一身上缴获的南部十西式手枪放在桌上。
清脆的碰撞声让夫妇俩又是一个哆嗦。
“在布庄,楼下那些日本人,开车的那个日本人,他们都想抓你们,用你们去逼婉茹出来,然后杀了你们全家。”
陈文如实道来。
“我不杀了他们,死的就是我们。”
这番简单粗暴的道理,也逐渐让两人明白过来。
他们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们一辈子安分守己地做生意,何曾见过如此血腥首白的生存法则。
张淑云的哭声小了下去,只剩下抽泣。
林德信扶着妻子坐到一条长凳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沙哑地问,不自觉的己经不再关心女婿杀人的问题了。
“留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陈文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积存的雨水,简单冲洗了一下手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