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很快散场,沈雾却舍不得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顾一白叫醒。
他对接下来的约会行程失去了兴趣,所以花了一些功夫,买下了下一场的座位。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金钱的便利,沈雾还有些一晃变成有钱人的不现实感。
他看了眼手机上还停留着的付款截图,许久才喘出心口憋着的气。
守财奴当久了,就算有朝一日成为暴发户,也还是为花出去的钱感到蟒蛇缠绕的窒息。沈雾吸了口气,删去了这个支付的界面。眼不见心不烦,沈雾想。
沈潇潇在他没看手机的功夫里发来很多条新的消息,沈雾左肩被顾一白压着,左边的整根手臂都彻底麻掉,没有力气抬起。他用还裹着纱布的右手缓慢地打字,宛如刚刚接触智能手机的老年人。
——“我俩这几天在录综艺,等有空了再一起去看你。”
他敲敲打打,看视频里笑的开心的少女,不自觉的,嘴角也跟着稍稍上扬。
——“少吃点零食,有什么需要的就和阿姨讲。”
对面的人回得很快,发来一个兔子卖萌的表情包,沈雾眯了眯眼,觉得这个表情包实在是形象的萌。
他没有犹豫,长按添加。过了几秒,又问:“你这个表情包从哪来的,还有吗?”
沈潇潇隔了一段时间才给出回复,估计是没有看手机:“是从一白哥那里偷来的,哥哥,你去问他要吧。”
沈雾砸巴两下嘴,回了个“哦。”
他慢腾腾地打字,又说:“很可爱。”
就是不知道这个“可爱”,说的是沈潇潇,还是正在睡梦中的顾一白了。
又一次的散场,放映厅灯光骤然亮起,刺的沈雾不太适应地别过脸去。他用力颤了两下睫毛,不算情愿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拧着眉头睁开了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眯上的眼睛,昏暗的环境氛围太好,沈雾也跟着生出几丝困意。他打了个哈欠,刚想要直起身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在跟顾一白待在一起。
顾一白,顾一白?
他睡傻了,转头寻找顾一白的人影,却只看到稀稀拉拉往门口离去的人群。
顾一白人呢?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了吧!
沈雾“腾”地一下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反回身,摸索在座椅的角落里自己遗落的手机。他板着个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因为缠着纱布,而莫名显出几分可怜。
轻微的一声“叮”,在沈雾的脑子里生出细小的震动。他咬牙切齿,知道这是系统上线了。
早不上线晚不上线,偏偏这个时候上线。沈雾用力咬着后槽牙,被气笑了:“没良心的东西。”
系统简直无妄之灾,它一脸无辜:“怎么骂我?”
沈雾笑的平易近人,“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系统还没意识到这平静湖面底下暗藏的波涛汹涌,傻乐地回答:“我来帮你做任务呀~刚刚睡着了。你们进展怎么样?”
沈雾笑容更灿烂了。
他的左手臂还残留着被长时间压住的酸麻,垂在大腿旁边。右手裹着绷带,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有种挥之不去的命苦和心酸。
沈雾对着系统笑:“不是骂你,是顾一白。”
系统不解,它“啊”了一声,紧接着问:“你为什么要骂他?”
沈雾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带着控诉:“他睡了我就跑。”
系统眼睛瞪得像铜铃:“啊!你们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