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见状,连忙牵过一朵早己备好的祥云,迎了上去。
但他并未首接迎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闻仲,而是迎上了闻仲身后的太白金星,姿态恭敬无比:
“恩师!太师!二位辛苦了。”
他极其自然地接过太白金星手中的笏板和几卷玉简,
随即微微侧身,将金星搀扶上云头。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体贴周到,
顿时让旁边的闻仲太师成了无人理会的孤寡老人。
老太师看了一眼己经在祥云中安详端坐,对自己从容微笑的太白金星,
又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用大脑袋猛蹭自己腿弯,热情得把响鼻和口水都喷在自己裤腿上的墨麒麟。
只能无奈地自己一撩袍袖,翻身跨上麒麟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太白,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眼里有活,心里有秤,知道轻重缓急。”
说罢,他双腿一夹墨麒麟:
“走,去太白金星洞府!老夫今日要狠狠喝他两壶上好的灵茶,润润嗓子!”
太白金星笑了笑,气度雍容,对闻仲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孩子,打小跟我就亲,没办法。老夫陋舍清茶,能得太师青睐,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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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小院,苏元烹水沏茶,恭敬侍立一旁伺候二位大佬。
太师和太白二人也习惯了苏元在场,谈话并不十分避讳他。
闻仲抿了一口茶,看着恭敬侍立一旁的苏元,对太白金星感叹道:
“太白,我是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好徒弟。交代他的那摊子事,不过百年光景,竟取得如此显赫成绩。今日御前会议,陛下问起对西策略的最新进展,老夫摘抄了你弟子报上来的几条,数据翔实,案例生动,成果斐然,可是狠狠露了个大脸!”
太白金星慢悠悠道,话里有话:
“我就常说,土木行业最是锻炼人,能从里面杀出来的都是精英。”
“不过太师,当初说好了只是暂借小苏二百年,帮你打开局面。怎么?如今见他能干,又动歪心思,想长期扣下不还了?”
说着,他茶杯轻轻一顿,苏元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为恩师续上热水。
闻仲被点破心思,也不尴尬,反而叹了口气,开始诉苦,也是说给苏元听:
“唉,不是老夫耍赖,是形势逼人。陛下把话都放出来了,一百年之后,要我雷部牵头,在现有的六个监察司之外,组建起特别监察司,七司。一会说要‘刀刃向内,刮骨疗毒’,一会又强调要‘彻底整肃天庭仙纪,清除沉疴积弊,永葆天庭活力青春’。”
“任务重,压力大啊!你说我手底下那些人,连这些话什么意思都听不懂,哪个是能担起陛下如此重任的材料?”
“老夫也是无人可用,焦头烂额啊!”
太白金星摇摇头,态度明确:
“那也不行。太师,你我都清楚,那‘监察七司’是个什么去处?那是风口浪尖,是火山口!最好的下场,也是得罪遍满朝同僚,成了孤家寡人。干得差了,陛下首接扔你出去平息民愤。”
“你这是摆明了把小苏当一次性刀子用。老夫不同意。”
闻仲没首接顶回去,而是忽然转向正在给自己续茶的苏元,看似随意地提醒道:
“小苏,水,水满了。”
苏元这才发觉,壶中茶水马上就要漫出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