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2章 人市救美（第1页）

寒风卷着碎雪，往人脖领子里钻。

贾琛却浑然不觉，他胸中揣着一团火，脚步又快又急，踩在积雪覆盖的肮脏街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南城人市，这地方他以前只远远路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踏足其中。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低低的啜泣声，交织成一曲属于底层挣扎者的悲歌。

贾琛紧了紧怀里那二两多银子，仔细打量着那些或站或蹲、脖子上插着草标的人。

牙婆是个西十上下、涂着厚重胭脂的妇人，吊梢眼，薄嘴唇，一看就极不好相与。

她见贾琛虽然衣着寒酸，但年纪轻，眼神里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锐气，便扭着腰上前：“哟，这位小爷，是雇短工还是买使唤人？我这儿可都是好货色，手脚麻利，包您满意！”

贾琛没理会她的自卖自夸，声音沉稳：“妈妈，我想买个丫头，要身家清白，模样周正些的。”

牙婆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他，似乎在估摸他的财力，随即笑道：“有有有！小爷这边请，刚到的几个，水灵着呢！”

她引着贾琛走到后院棚下。这里比前院更冷，十几个衣衫单薄、瑟瑟发抖的女孩挤在一起，年纪从十来岁到二十不等，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见到有人来，有的慌忙低下头，有的则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

贾琛的目光快速掠过，眉头微皱。这些女子大多形容憔悴，并非他所需。

系统要求娶妻纳妾，容貌、根骨或许也影响奖励？

正当他有些失望，准备去别家看看时，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女孩看着约莫十一二岁，比旁人都要瘦弱，蜷缩在一个破旧的条凳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打满补丁的灰布棉袄，更显得她伶仃可怜。

她低着头，剧烈地咳嗽着，单薄的肩膀随着咳嗽不停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然而，就在她因咳嗽难耐，偶尔抬袖掩口的瞬间，贾琛瞥见了她的侧脸。

苍白得近乎透明，下巴尖尖，但五官的轮廓却异常精致秀气，尤其是那长长的睫毛，此刻沾了因咳嗽沁出的泪珠，像蝶翼般脆弱动人。一种病态的、我见犹怜的柔弱美，扑面而来。

贾琛心头莫名一动。这女孩……似乎有些不同。

牙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但还是堆起笑：“小爷好眼力！这丫头叫香菱，是南边逃难来的，家里没人了，绝对清白！就是……咳咳，身子骨弱了点，染了点风寒，不过不碍事，养养就好！便宜，只要五两银子！”

贾琛没说话，走近几步。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女孩的状况很不好，呼吸急促，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确实病得不轻。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足以要命。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靠近，香菱艰难地抬起头。

一双极大极黑的眸子，因高烧而水润迷蒙，带着惊惶、痛苦，还有一丝小兽般的无助，怯生生地望向他。那眼神，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贾琛一下。

贾琛忽然想起系统提到“子嗣天赋及母亲资质”，这女孩虽病弱，但这份灵秀底子却做不得假……或许？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向牙婆，开始砍价：“妈妈，你这就不实在了。病成这样，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买回去岂不是砸手里？二两银子，我担风险带走。”

牙婆立刻叫起屈来：“哎哟我的小爷！二两？您看看这模样，这身段，要不是病了，十两银子都抢破头！西两！最少西两！”

“二两五钱。”贾琛语气平淡，“她这病，抓药就得不少钱。不成就算了，我去别家看看。”说着作势欲走。

“哎哎！别走啊小爷！”牙婆赶紧拉住他，装作为难地一跺脚，“成成成！看小爷您心善，就当结个善缘，二两五钱，您领走！真是亏死老娘了！”

交了钱，拿到一张墨迹未干、按着手印的简陋身契，贾琛看着那个几乎站不稳的女孩，叹了口气，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厚实的旧棉袍，裹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然后扶住她纤细的胳膊。

“能走吗？”

香菱似乎愣了一下，感受到棉袍上残留的、陌生男子的体温，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低着头，细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借着贾琛的力道，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走出那令人窒息的人市，冷风一吹，贾琛却觉得心胸豁然开朗。

第一步，成了！

回到老宅，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正房勉强能住人。贾琛将几乎虚脱的香菱扶到新铺了被褥的炕上，又赶紧去灶房烧了热水。

看着炕上蜷缩着、咳嗽不止的女孩，贾琛不敢耽搁。系统奖励还没发放，必须尽快完成“迎娶”仪式。

他倒了杯热水，又找出之前准备好的一对简陋红烛点上，放在炕头的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