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只是第一步。韩鹏的身体依旧极度虚弱,连下床行走都十分困难。那场超越极限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潜力和生命力。他现在的状态,比当初刚从西藏回来时还要糟糕数倍。
又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和复健,韩鹏才勉强能够被人搀扶着下地活动。天权道长和张继正真人商议后,决定将他送回津门那个熟悉的小院静养。那里的环境更利于他恢复,而且有阿烈和红鸾就近照顾。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韩鹏乘坐特调办的专机,回到了津门。
再次踏入那座熟悉的小院,恍如隔世。
院中的槐树叶子己经泛黄,偶尔飘落几片。一切都和他离开时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分深秋的萧瑟。
杨勇、苏晴和蓝雨玲早就将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红鸾更是准备了许多温补的药膳。
韩鹏的生活,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受伤时的状态。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苦涩的汤药,听着杨勇叽叽喳喳地说着这几个月发生的趣事——比如他又养了只新的蛐蛐但又被猫叼走了,比如苏晴画符的功力又进步了,比如蓝雨玲终于背会了一篇很难的道经…
只是,他的身体恢复得极其缓慢。那混沌力量造成的本源之伤,远非寻常丹药和调养所能轻易治愈。他依旧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沉寂却顽固的侵蚀之力,如同潜藏的暗伤,时刻提醒着他那场惨烈的战斗。
他的力量也几乎荡然无存,明王之力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更别提那危险的诅咒之力了。现在的他,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但他并没有太多沮丧。能活着回来,看到熟悉的伙伴,感受这平凡的阳光和微风,他己经很满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而缓慢。
偶尔,陈婧会来看望他,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暗影议会在昆仑受挫后,似乎暂时蛰伏了起来,全球范围内的“能量空洞”现象也基本消失。但特调办并未放松警惕,仍在全力追查他们的下落。
韩鹏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很少发表意见。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己经无法再参与到那种层次的争斗中了。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每天,他会在阿烈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慢慢走上几圈。会看着红鸾精心打理那些花花草草。会听着苏晴和蓝雨玲讨论道法。会无奈地笑着看杨勇折腾他的那些小玩意儿。
秋风渐凉,院中的落叶越来越多。
韩鹏靠在躺椅上,盖着薄毯,看着阿烈笨拙地(他爪子不太方便)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看着红鸾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着杨勇和苏晴为了一个符箓的笔画争得面红耳赤…
他的心中一片宁静。
或许,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也不错。
他轻轻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的、却在顽强滋生的生机。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岁月静好。
这就够了。
秋风送爽,津门街头的糖炒栗子香气和烤红薯的甜香混杂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韩鹏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棉麻衣服,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己经好了不少,正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他左手边是化作清秀少年模样、却对路边各种小吃摊两眼放光的阿烈,右手边则是挽着他胳膊、同样好奇打量着市井烟火气的红鸾。
这阵子,韩鹏的生活主题除了必要的汤药和静养,就只剩下一个字——吃。
用杨勇的话说,鹏哥这是要把昏迷那几个月亏空的“油水”全给吃回来。
“鹏哥鹏哥!那边!那边有卖熟梨糕的!闻着好香!”阿烈鼻子抽动,指着一个小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虽是麒麟,但对人间这些精致小吃毫无抵抗力。